要决堤
    落了座。

    店内厮役给才到的琅羲几人杯子中添满茶水,再给羽涅面前的杯子蓄满,尔后转身退下。

    刘婶像是渴到极点,仰头咕吨吨,一杯茶水很快见底。

    羽涅见她喝得枯肠渴肺的,提起茶壶又给蓄了一杯。

    放下茶杯的刘婶兴冲冲说起在刑场上的见闻来,语气里尽是解气:“这世上就没哪个不怕死的,那何仁之往日为虎作伥老物可憎的,铡刀一落到他脖子上,照样吓得哭爹喊娘,尿了一地。”

    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哪有不惜命的。

    虽没在场,羽涅也能想象到那样的场景,是何等令人唏嘘。

    唏嘘倒也不是可怜,只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桌上四盘凉菜早已上齐,凉拌春笋、白汁圆菜、红油素肚丝、松子百合都是这家的招牌菜,其中白汁圆菜是阿悔爱吃的。

    琅羲招呼着大家动起筷子来。

    刑场上的事,刘婶依旧说得滔滔不绝,说这次何家的男丁,除了那要被流放的何尘劳外,其余十来人全都被杀得一干二净,血流了一刑台。

    那何仁之人头一落地,全都是拍手叫好的。

    一边听着刘婶描述,羽涅一边夹着菜,吃得蛮香。

    待刘婶说得意犹未尽,本末终终,琅羲开口道:“这回,全怀远人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

    “听谢护卫说,新来的县令为寒门出身,为人洁清自矢,两袖清风,往后再也不会有何仁之那样的贪官,出现在怀远地界上。”

    羽涅听着,像是想起甚么一样,问道:“小师姐不是说,要请谢护卫一同前来吃饭,他怎的没来?”

    琅羲放下筷子:“行刑结束后,我们找到他,但谢护卫说县府有太多公务未处理,他得赶回去解决,不能前来和我们一同吃饭。”

    何、赵二人卖国通敌一案,耽搁这些天,衙门积压着许多其他案子未处置。

    此外,他们二人这些年横征暴敛额外所得税银,子竞临走前特意将这些银子都留了出来,吩咐谢骋一一按照册子,悉数发还于受害百姓。

    概是没想到,子竞会有此举措。

    她原以为这些以不法手段收上去的钱款,多半会被判为赃款,一概充公。

    她犹记得《北邺覆亡录》上头明明白白写着,宣德元年到来时,因连年的天灾人祸,赈灾用的公款,大多都流入到了四大世家手中,朝廷国库反而因此变得吃紧。

    在朝为官,此等小道消息,他大概会听到些。这般情形下,这些强征来的税赋若充进国库,非但能给他履历添一笔“追缴赃款”的政绩,上头的人看了也定然舒心,有助于他往后的仕途走的更平坦。

    毕竟他已不畏强权,依照律法处置了那两人,横竖这些钱本就是赃款,充公名正言顺。他却要挨家挨户退还,这样做,除了能博得一个好名声外,别无益处。

    真是……他是要做当代包青天么?羽涅心念着,越发有种错过了千金的遗憾。

    此等贤惠又为人正直的男郎,不收着怪可惜的。

    唉!她重叹一声,可惜她大业未成,不然直接将人绑回家挺好的。

    她在脑海里想着。

    琅羲说话声未结束,转眸看向她:“方才听厮役说,你把身上的银两都给那小乞丐了。”

    她打趣她:“上次我记得,你也是给了一个乞丐钱,结果被骗,那时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会随便给人钱了?”

    羽涅夹着那道红油素肚丝:“上次被骗,我是这么想来着。可那小女孩儿太可怜了,而且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她回忆着刚才摸到小女孩儿手掌的触感:“她年纪那么小,手却比枯树皮还要粗糙几分。这可不是把脸、手涂黑就能蒙蔽人的事儿。”

    说罢,她不好意思道:“等会儿,我可能要吃‘白食’,拜托师兄师姐破费了。”

    琅羲唇畔漾起笑意:“我们萋萋就放开肚子吃,你是小师妹,我和阿悔还能让你掏钱不成。”

    “就是,你就放心吃你的,还有你刘婶我在呢。”刘婶了拍拍胸口,跟打包票一样。

    羽涅两条细眉得意扬起,故意撅着一张樱桃小口道:“既然大家这么抬爱我,我可要多吃几个菜。”

    “你啊,想吃几个吃几个,随你开心来。”琅羲在一旁回。

    早先羽涅点的菜,此刻全已上齐,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刑场行刑完毕,连带着店内的客人,逐渐也多了起来。

    不旋踵间,楼下桌子几乎都坐满了前来吃饭的食客,外头还有拖家带口的不断往里进。

    眼看有坐不下的趋势,跑堂的忙前忙后,把后来的客人往二楼带。

    原本空荡的店内,顷刻变得喧闹起来。

    他们几人闲谈着,品尝着桌上的美食美酒,把盏言欢,倒也自得其乐。

    聊得正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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