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无心赏月观星,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道路两边微弱的路灯混着月光笼罩下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一半的影子都淹没在农田里。
米开朗走的飞快,像逃似的,只想赶紧走完一圈回去。
她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心境。如果换到之前,在这种颇有些暧昧,说不定还可能会发生点什么的环境下,她肯定会陷入种莫名其妙的氛围里,但就在这人昨晚三番两次强调那笔欠款后,她收了自己那些不可理喻的念头。
金灿跟在她身后,就着微弱的光盯着她的步伐,心里在反复组织语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终于,金灿打破了寂静。
“你很厉害,老头从没对哪个人这么好过。”
米开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不也是?”
“那是现在,以前也被他拿着扫把往外赶。”
米开朗轻笑了下,没有接话,心说,实属尬聊,她不想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她只想快点回去。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田地里偶尔跳跃起来的青蛙,呱的一声,打破这片谧静。
金灿跟在她身后,总想说些什么,这夜越是安静,他越发躁动,农田里鸣叫的虫儿声,像一股声浪拨过琴弦,撩拨着他的神经。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担心她,还想弄清她到底是不是和蒋明泽有婚约么?现在不问,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去?
但又要怎么开口?
金灿低着脑袋,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忽然前方“啊”地一声尖叫,声音响彻整片农田,金灿吓的一个激灵,有种耳膜快要震碎的感觉,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就看到米开朗一脸惊悚地朝他扑了过来,不,是僵直着身子,像门板一样倒下。
金灿来不及反应,本能地向前跨了一步,伸出双手扶住了米开朗的肩膀,但在接住她的一瞬间,他没站稳,脚下一滑,重心向后,两人摔进了旁边的水田里。
“啪”的一声,水田里水花四溅,伴随着两声闷哼声,然后,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倏然就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
蛐蛐啾啾叫着,在田埂边的草丛里跳来跳去,水田里的青蛙呱呱两声,像看什么稀奇一样,在两边身旁跳跃,带起一串水珠。
盈盈的月光倾泻下来,覆盖在两人身上,没有一丝晃动。
米开朗感到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对上金灿漆黑透亮的双眸,还有唇间的柔软让她不禁颤抖了一下,血液倒流,全身像个熟透的番薯,发烫,她按着金灿的胸口,用力推了一把,跳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她身手矫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僵硬感,三下两下就跳到了田埂上,一手指着金灿,一手捂着嘴。
金灿也在懵圈中,慢吞吞地撑着水田坐了起来,他手指碰到地里的水,才意识过来,顾不上泥水有多脏,也顾不上自己还坐在水田里,蜷着手指,用手背抚了抚自己的嘴唇。
就在刚才,两人接吻了?
刚才就在两人倒下去的瞬间,金灿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米开朗摔着,顺势把她转了个方向,自己后背落地,摔了下去,米开朗就扒在了他身上。
许久。
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一动不动,四瓣唇紧紧相贴,一股电流在两人之间流淌。谁都不敢眨眼,好像一眨眼就能与对方的眼睫毛打结,两股鼻息打在对方脸上,又急又热。
金灿看了眼米开朗,视线不知觉又移到她的唇上,这可是他第一次碰触到女生的唇瓣,轻柔,软绵绵的,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还甜甜的,忽然他就红了脸。
米开朗见他红了脸,一股羞耻感也涌了上来,不自觉地脸更红了,全身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透了,她全身炙热,像火烧一样,足可以把她全身唯一沾到水的鞋子烤干。
米开朗见他不说话,瞪了他一眼,抿直了唇,转身就要走。
“诶。”金灿见她要走,赶紧从水田里站起来,叫住她。
米开朗脚上一顿,也就纠结了一秒,转过了身,看到金灿还站在水田里,白色衬衫已经黑了一大片,从头到脚已经湿透了,发梢、衣角、裤子上沾着泥水,不停地往下淌着水,特别狼狈,她忽然间心里生起一阵怜悯,心说,真可怜。
金灿看着她,向前伸出手。
米开朗看着他,月光洒进他眼里,闪着光,她愣了好几秒,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都是别人,两人都想用若无其事来缓解刚才的尴尬。
米开朗几乎没用力,金灿向前跨一步,就跨到了田埂上,他刚站稳,她立马就甩开了他的手,挪到了一边。
金灿站在一边,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