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姻缘
    庸朝,京都,陈国公府内。

    陈流风赶了半个月的路,急冲冲推开房门,见到了榻上消瘦、枯黄的王月华。

    榻上人儿安静的躺在那里,精美华丽的锦被略微起伏,听见有声响,她转过头来,原本无神的双眸蹦出一丝光芒,艰难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呢喃:“流……风。”

    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陈流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颤颤巍巍的握住妻子伸出的手:“月……月儿,我来了,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陈流风捧着她干枯的手,在脸上蹭蹭。

    “抱歉啊……流风,我没有保住……孩子……”王月华一字一句,艰难道。

    陈流风从来没有怪过妻子,有的只是无尽的心疼。

    他勉强挤出笑意,安慰道:“怎么会怪你呢,月儿,是孩子与我们没有缘分……”

    笑得十分难看。

    王月华知道郎君没有怪罪的心,只是她自来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求得这一个孩儿,她怎能,怎能甘心!

    她激动得喘气,手紧紧攥着陈流风,泪如雨下:“呼……是盛昭昭,是母亲……她……呼……”

    病得有些糊涂了,王月华直呼继婆婆大名。

    见娘子如此激动,陈流风赶忙安慰:“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定会向他们讨回公道的!”紧紧的回握月华,像是给她力气。

    莫名的被一道旨意赶出京都,陈流风便知道他被阿耶放弃了。

    为了不牵连怀孕的娘子,他忍住痛意把她留在府中,只求阿耶能看在往日父子情面,护住月华平安生下孩儿。

    之后辞官,便带着月华离去,不掺和他们,不与后母的孩子争夺世子之位。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就连孩儿都留不下!他们可是父子啊!亲父子啊!

    这些都比不上父亲所谓的的王权霸业。

    牺牲了儿子,连孙子都不放过,陈流风恨……恨自己太年轻,恨自己太信任父亲,恨自己护不住妻儿……

    想着,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去王月华面上的泪水。

    看着她病得两颊干瘪的面容,陈流风心中抽痛,氤氲着眼泪,不敢落下。

    “流风……我觉得好冷,你抱抱我罢……”即使身上盖上着厚实的蚕丝被,王月华还是无时无刻都觉得冷。

    “好。”陈流风低声道,便褪去沾满尘土的外袍,上榻,紧紧拥住月华,似乎这样她便不会再感到寒冷。

    王月华把头靠在他的怀中,努力汲取丝丝暖意,安心道:“好暖啊。”

    听着娘子舒偎,陈流风用下巴轻轻摩挲她的额头,双手抚摸她突出的脊骨,无言的拥着她,似乎到天荒地老。

    “流风,我好困……”

    “睡吧月儿,我一直在着陪着你……”

    “唔。”

    太阳落下,月出升起,王月华这一睡,便没再醒来。

    陈流风沉着的,平静的处理好王月华的后事。

    他没有去质问父亲,也没有去寻后母的麻烦,一切似乎都随着王月华的离去,烟消云散。

    直至某日,太子李承嗣在朝堂上检举昭阳长公主勾结朝臣,意图谋取皇位。

    顷刻间,朝堂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偏偏陈流风站了出来,言语间直指父亲陈国公与昭阳长公主狼狈为奸,意图谋害圣人。

    下边的陈国公还在庆幸自己与公主来往神秘,不会被发现。

    不曾想,下一秒被自己的儿子揭发。

    陈国公激动得颤抖起来,指着陈流风破口大骂:“逆子!逆子!你可知道诬告朝臣可是要处以极刑!更何况诬告父亲!”

    陈流风并没有搭理父亲的恼羞成怒,径直跪下,条理清晰道:“这是臣在国公书房拿到的与公主交往的信件,还请陛下过目。”低着头,双手捧上信件。

    圣上稳坐龙椅,抬手,身边的太监下来取走信件。

    陈国公一路陪着圣人从默默无闻的皇子到如今的皇上,当然了解圣人最厌恶的便是身边人的背叛,他干脆利落的跪下,狡辩道:“这些信件只能说明臣与公主交往过密,其他并没有别的,还请陛下明鉴!”

    座上的圣人一目十行,抬眸,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证据,你可知子告父,不管成否都处以绞刑。”

    “臣知,只是臣不愿陛下被奸人蒙蔽,即使那人是臣父亲!”陈流风坚定道。

    “好一个大义灭亲!那就拿出其他的证据罢。”圣人道。

    陈流风继续呈上:“这些是国公爷为公主搜刮的金银数目,还有一出私自建设的养兵之地。”说完,陈流风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会意,出言:“儿臣已经派人悄悄探过,确实如陈流风所言。”

    闻言,圣人的脸终于阴沉下来,示意边上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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