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的魔杖尖泛着冷光,绿芒在雨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那几个麻瓜男孩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踉跄着后退,脸上血色尽褪。
"滚。"她的声音比科克沃斯的冬雨还要刺骨。
他们没有犹豫,转身就跑,靴子踩在水坑里溅起肮脏的泥点,转眼就消失在巷尾。
我仍跪坐在湿冷的地上,右臂火辣辣地疼,血混着雨水在指尖滴落。那女人没有扶我,只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黑眸深不见底。
"起来。"她命令道。
我咬牙撑着墙站起身,铁栅栏留下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雨水冲淡了血迹,却让疼痛更加鲜明。她的魔杖轻点,一道银光闪过,伤口边缘微微收拢,血止住了,但深可见骨的划痕仍在。
“临时处理。”她冷淡地说,"跟我来。"
她没有等我回应,转身就走,黑衣在雨中纹丝不动,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雨水。我踉跄着跟上,每一步都让右臂传来尖锐的刺痛。
科克沃斯的巷道像迷宫般交错,但她走得毫不犹豫。穿过几条愈发阴暗的小路后,她停在一栋灰败的砖房前。
蜘蛛尾巷19号。
我的呼吸一滞。而后才意识到她是西弗勒斯的母亲———艾琳普林斯。
房子比我想象中更破旧——油漆剥落的门框,裂缝蜿蜒的窗玻璃,歪斜的烟囱像被打断的脊梁。但门前台阶却异常干净,仿佛有人每天都会用力擦洗,却永远洗不去渗入砖石的贫穷。
艾琳用魔杖轻叩门锁,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声音。门开时,一股混合着魔药与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进来。"她说,"别踩门槛。"
屋内比外面更暗。唯一的光源是壁炉里将熄的炭火,映照着狭窄的客厅——褪色的沙发露出里面的填充物,书架上塞满破烂的旧课本,墙角堆着空魔药瓶。但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一丝不苟,连茶几上的《预言家日报》都按日期摞好。
"坐下。"她指向一张木椅。
我僵硬地坐下,伤口又开始渗血,滴在褪色的地毯上。艾琳从橱柜里取出一瓶浑浊的药剂和一卷绷带,动作利落得像做过千百次。
"袖子卷上去。"她命令。
艾琳的指尖蘸着药水,冰凉地划过我的伤口。她的动作很利落,但力道并不轻柔,仿佛在刻意用疼痛提醒我保持清醒。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她牢牢扣住手腕。
"别动。"她头也不抬,魔杖尖挑起一截绷带,"除非你想留疤。"
我咬住下唇,目光落在她苍白的手指上——那双手和西弗勒斯如出一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却因常年熬制魔药而起茧。
"您怎么知道我是巫师?"我忍不住问。
艾琳的手停顿了一瞬,随即冷笑一声,指了指我袖口一颗银纽扣上。我低头看去——那是马尔福家徽,一条盘踞的蛇缠绕着精致的"M",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科克沃斯的麻瓜女孩可不会用妖精银做纽扣。"她松开手,语气讽刺,"更不会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却不敢用魔杖。"
我的脸烧了起来。她显然注意到了我当时的犹豫,也看穿了我的软弱。
绷带一圈圈缠上手臂,艾琳的手法娴熟得近乎冷漠。我鼓起勇气,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西弗勒斯他...最近还好吗?"
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艾琳的手指微微收紧,绷带在我皮肤上勒出一道红痕。她抬起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感。
"你不该来找他。"她声音很轻,却像刀刃般冰冷,"纯血统的马尔福小姐和混血的斯内普?"她冷笑一声,"这种友谊维持不了多久。"
壁炉里的火苗突然窜高,映亮了她削瘦的脸庞。那一刻,我恍惚看到了她年轻时的影子——高贵的普林斯家族之女,纯血统的骄傲刻在骨子里,却最终因为错误的婚姻而沦落到蜘蛛尾巷的破败砖房中。
"马尔福家族是纯血至上主义。"我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家徽纽扣,"但我不一样,西弗勒斯也不一样,他——"
"他什么?"艾琳突然打断我,声音尖锐得像碎玻璃,"你以为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小打小闹能改变什么?"她猛地站起身,"纯血统终究会回到纯血统的圈子,就像你哥哥,就像你父亲。"
黑猫被她的动作惊得跳开,撞倒了一个空魔药瓶。玻璃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僵在椅子上,喉咙发紧。艾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悲悯的冷笑:
"省省你的天真吧,女孩。趁早回到你的金丝笼子里去,对你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