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她突然停下,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眼前是一片被遗忘的空草地,边缘长满野雏菊和蒲公英。两架有些生锈的秋千孤零零地悬在褪色的木架下,不远处还有一个漆皮剥落的滑梯,金属表面被岁月磨的发光。
"我小时候总在这里玩,"莉莉走向其中一架秋千,手指抚过链条上的铁锈,"那天佩妮不肯陪我,我就自己荡秋千......然后看见一个黑头发的男孩躲在树丛后面偷看。"
我胸口突然发紧想到了西弗勒斯。
另一架秋千吱呀作响,我鬼使神差地坐了上去。莉莉轻轻荡着,裙摆微微展开:"他当时穿着件可笑的超大衬衫,瘦得像根豆芽菜,但眼睛亮得吓人。"
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我仿佛看见年幼的西弗勒斯从树影里钻出来,黑发遮住眼睛,手里攥着一朵被捏皱的野花。
"他给我看了第一株会跳舞的蒲公英,"莉莉的秋千越荡越高,"告诉我霍格沃茨有会变形的楼梯和会说话的画像......"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风突然停了,秋千缓缓静止。我盯着自己鞋上沾的草屑,喉咙发堵:"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莉莉沉默了很久。一只知更鸟落在滑梯顶端,歪头看着我们。
"我不清楚,"她最终轻声说,"但有时候我在想......也许他从来都没变过。"
随后,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生锈的秋千链条,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有一次我故意荡到最高点的时候松手——佩妮差点吓晕过去。"
我瞪大眼睛:"你从那么高摔下来?"
"当然没有。"莉莉眨眨眼,红发在阳光下像火焰一样跳跃,"那时候我已经能控制一点魔力了。我只是......慢悠悠地飘了下来,像片羽毛。"她模仿着当时的动作,手指轻轻一旋,"佩妮脸色发青,死死拽着我回家,一整个下午都在念叨我差点摔断脖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想象着年幼的莉莉·伊万斯——这个日后会成为优秀女巫的女孩,在麻瓜的秋千上恶作剧般地展示她的天赋,而她的姐姐对此一无所知,只以为是个危险的意外。
"西弗勒斯当时在旁边吗?"
莉莉点点头,眼神忽然变得柔软:"他就在那棵树后面看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老橡树,"我落地的时候,他眼睛瞪得那么大——好像比佩妮还震惊。然后他跑过来,抓着我的手腕说''''你是个女巫'''',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风轻轻吹过草地,秋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也在回忆那段时光。
"那时候的他......"莉莉的声音轻了下来,"会因为我用魔法让蒲公英飞起来而兴奋,会偷偷从家里带魔药书给我看,会告诉我霍格沃茨的每一条走廊是什么样子......"
她的脚尖轻轻点地,秋千微微晃动。
"而现在,他在霍格沃滋连来找我们一块吃饭都不愿意。"
我沉默地坐在另一架秋千上,不知道该说什么。莉莉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望着远处老橡树的影子,想象着那个瘦小的黑发男孩躲在树后,看着红发女孩从秋千上飞起又轻盈落地,眼中闪烁着惊叹和向往——
"要不要试试?"莉莉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冲我伸出手,"荡到最高点,然后松手。"
"什么?我又不会飘——"
"但你会抓住我。"她咧嘴一笑,绿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我抓住你一样。"
我愣了一秒,然后笑着握住她的手。
莉莉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腕,秋千荡到最高点的刹那——
"松手!"
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失重感猛地攫住心脏。我下意识闭紧双眼,等待疼痛降临——
却没有坠落。
阳光透过眼皮暖融融地发亮,身体轻得像片羽毛。睁开眼时,莉莉正和我一起悬浮在空中,红发在风里散开如同燃烧的晚霞。她笑得那么畅快,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第一次发现自己能飘起来的小女巫。
"看吧,"她得意地晃了晃我们交握的手,"我说过会抓住你的。"
微风托着我们的袍角,整片草地都在脚下舒展开来。
远处生锈的滑梯变小了,看起来就像玩具一样,树梢的知更鸟惊飞时带起的风擦过我的发梢。
这种轻盈感如此熟悉——就像阿尼玛格斯变形时骨骼舒展的刹那,却又多了一种被阳光浸透的温暖。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悬浮咒?"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飘。
莉莉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