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勒斯立刻后退，重新隐入黑暗，仿佛被烫到一样。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他左手腕上缠绕的绷带——新鲜的，还渗着一点暗红。

    "你的手——"

    "与你无关。"

    这句话像一剂镇定剂。我僵在原地，指尖发冷。

    人群的喧闹声越来越近，皮皮鬼咯咯笑着从头顶飞过。西弗勒斯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沉重得几乎能压碎我的身体。

    我站在原地，突然想起一年级时，我们第一次在这条走廊相遇——他嫌弃我切坏的瞌睡豆，我嘲笑他油腻的头发。那时候的厌恶多么简单，简单到让人怀念。

    "卢西亚？"莉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这儿干什么？我们赢了学院杯！詹姆他们要在公共休息室开——"

    她的话戛然而止。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她看见了什么——我攥得发白的指节，微微发抖的肩膀，还有脸上来不及藏起的...... whatever this is.

    "走吧。"我强迫自己转身，挤出一个笑容，"听说詹姆偷了厨房的蛋糕？"

    莉莉犹豫了一下，绿眼睛里盛满担忧，但最终只是挽住我的手臂："嗯，还有你最喜欢的柠檬雪宝。"

    我们走向旋转楼梯时，我最后一次回头。

    走廊尽头早已空无一人。

    ——————

    当最后一个赫奇帕奇离开礼堂，胖夫人画像前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格兰芬多。

    "口令？"胖夫人故作严肃地问，但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一条缝。

    "勇者之心！"詹姆高声宣布，然后压低声音对我们说，"我提前贿赂了她三瓶雪莉酒。"

    画像刚旋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就扑面而来。有人用魔法变出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它们像泡泡一样漂浮在空中；角落里，李·乔丹正用魔杖指挥一堆巧克力蛙跳踢踏舞；而最夸张的是，休息室中央的茶几被变成了一个小型喷泉，源源不断地涌出黄油啤酒。

    "梅林的胡子啊！"我目瞪口呆，"谁干的？"

    "当然是掠夺者！"小天狼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头发上还沾着彩带，他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喷泉立刻变成了彩虹色，"顺便一提，费尔奇的办公室现在应该正下着一场橡皮鸭雨。"

    莉莉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忍住笑出声。她变出一叠唱片，用魔杖轻轻一点，休息室里立刻响起了古怪姐妹乐队的最新曲子。

    詹姆从派对开始就没消停过。他站在长凳上，用叉子敲着高脚杯，大声嚷嚷着要给每个格兰芬多球员颁发"波特荣誉勋章"（其实就是他从巧克力蛙卡片后面剪下来的小纸片）。

    "特别要表扬我们的小马尔福！"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按进一盘柠檬雪宝里，"没有她那记假动作，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就要——"

    "别管他了。"莉莉突然凑过来，往我盘子里放了一块慕斯蛋糕。

    "来！"玛丽·麦克唐纳塞给我一杯冒着粉色气泡的饮料，"尝尝这个，我叫它''''期末考试去死水''''。"

    我抿了一口，甜味在舌尖炸开，紧接着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腾到头顶，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上。

    "这绝对加了欢欣剂！"我大笑着指控。

    "只加了一滴~"玛丽眨眨眼，"够你忘记所有烦恼的那种。"

    或许真的是魔药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周围的笑声太有感染力，那些压在心底的阴霾似乎真的暂时消散了。

    我和莉莉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直到精疲力竭；和小天狼星比赛谁能用悬浮咒让羽毛笔在空中转更多圈（他作弊，偷偷用了飘浮咒）；甚至允许詹姆把那枚可笑的"波特荣誉勋章"别在我胸前——虽然五分钟后就被我用变色咒改成了"霍格沃茨最烦人奖"。

    凌晨两点，当大多数人都东倒西歪地睡在沙发和地毯上时，我蜷缩在窗边的扶手椅里，看着晨雾渐渐笼罩黑湖。

    "在想他？"莉莉突然出现，递给我一杯热可可。

    我没有否认，只是接过杯子，让热气模糊了视线："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糟糕的棋盘游戏里。"

    莉莉轻轻靠在我肩上，红发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就记住今晚。记住无论棋盘怎么变，这里永远有人为你留着一杯''''期末考试去死水''''。"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在遥远的天文塔方向，似乎有个黑色身影正静静伫立。但当我眨眨眼再看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低头啜了一口可可，甜味混着淡淡的咸涩在舌尖蔓延。

    "明年见，西弗勒斯。"我对着空气轻声说。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