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子中了蛊,甚至比自己更惨,可沈撤却察觉出了两人在待遇上的差别,默默看了一眼宋世子的脸后,再次提醒道:“宋兄,你要当心此女。”

    明月一般的小世子,谁人不爱,千万别被一个商女占了便宜。

    宋允执点头,“我心中有数,你自己小心。”

    区区一个商女,再恶劣又如何,战乱中闯出来的人,还怕她真能要了自己的命,正事要紧,沈澈对宋世子拱了一下手,“我走了。”之后拉开门,跟着扶茵出了院子。

    夜色恢复安静。

    小厮端了一盆水进来后,出去合上了房门。

    宋允执没去看那张宣纸,和衣躺在了屋内的软塌上,早年他有些择床,从军后好了许多,今日之内发生了种种变故,一时难以入眠。

    到后半夜才逼迫自己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次日阳光穿透窗扇了,外面迟迟传来动静,听到脚步声,宋允执警惕起身。

    门外小厮叩门:“宋公子可起了?”

    宋允执拉开房门,小厮把手中装着一套锦缎长袍的托盘递给了他,“请宋公子换身衣裳,待用完早膳,奴才带公子去往前院。”

    ——

    钱铜有时很佩服后宅妇人的本事。

    平日里让她们跑两里地去看顾一下盐井,都觉得累,竟然能在一夜之间,给她凑出了九位公子出来。

    每个都沾亲带故,个个都能唤上一声表哥。

    钱夫人昨日‘痛失’知州府这门亲事,一夜都没睡好,眼下明显染了一片淤青,此时被三夫人、四夫人和三房四房的几个妾室拥护着来了前厅,一番拍马屁后,钱夫人痛疼的心渐渐愈合,开始享受起了这份奉承。

    钱夫人:“首要一点,入我钱家的人,脑子得活泛。”

    “可不是嘛...”周围一片附和声。

    “样貌也不能马虎。”

    “二嫂放心,咱们铜姐儿好颜色,配的郎子还能差了不成...”

    前院的游园里建了一处台,三面通风,夏季用来纳凉,冬季用来赏雪,今日钱夫人携着各位妇人坐在里面,看得则是对面的彩绘壁画连廊。

    细软的竹篾边缘上了绯漆,卷至檐下,晨光挥洒入廊,照得里侧壁上的彩绘如九天上宫阙。

    连廊底下安置了一排坐席,以山水屏障隔开,各自面前摆了一张木几,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此时已入座了九人。

    台下一众妇人的目光来回在几位公子和钱铜的面上流转,偷偷窥着她的目光到底落在了哪个身上。

    钱铜谁也没看,也没与众人挤在一堆,立在一侧的柱子下,半个身子露在春日里,目光散漫地盯着入口处的那道月洞门。

    小厮今早送去的衣裳乃蜀锦所制,家中没有同龄的公子,钱铜连夜吩咐人赶制出来,可宋郎君没换,依旧穿着昨日的绿色长袍。

    相貌好的人不择衣,从铺着鹅卵石的繁花小经上走来,连日头都格外偏袒他,暖黄色的光晕为他铺洒了一路,相较之下,廊下的彩绘都没那么耀眼了。

    “那是哪一家的?”钱夫人头一个注意到,一声问出来,身后的妇人个个交换眼神,狐疑地瞧着彼此。

    青年跟在小厮身后到了廊下,半路突然回头朝台上柱子旁的小娘子看来,不躲不藏,极为放肆的一眼。

    且良久都没收回视线。

    众人的目光又来往流转在了两人身上,意外之余,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是自己的人。

    钱夫人稀罕得盯着自家女儿脸上的腼腆笑容,愣了愣,出声唤她:“铜姐儿,你立在太阳底下不嫌晒?”

    小厮也提醒跟前的青年,“宋公子请入座。”

    青年挣扎了一阵,最终还是随着小厮去了席位。

    台上钱夫人道是三房四房哪家的表公子,微显不满,“面相好,也不能失了礼。”怕其他人失望,没了斗志,宽慰道:“要进我钱家的门,最重要还是得看本事。”

    妇人们面上的菜色散去,又燃起了希望。

    宋允执来得最晚,坐席靠最里侧,瞧见木几上的一套笔墨纸砚,心中猜想钱家今日在选拔人才,选什么,他不得而知。

    台上那位被众人簇拥的妇人,应是钱夫人。

    钱家家主不在,选拔的也不是什么重要职务,心中正作此想,便听隔壁席位填茶丫鬟的嗓音隐隐传来,“三夫人嘱咐公子好生应答,答好了一辈子荣华,答不好往后这份联系可就彻底要断了。”

    “让姑母放心,侄儿必不会辜负她一番苦心。”

    宋允执有些诧异。

    不容他多想,一位管家打扮的人带小厮行至廊下,挨个为在座的公子分发宣纸试题,并朗声道:“时辰为一炷香,请各位公子落笔。”

    一张上好的宣纸递到了宋允执身侧,宋允执伸手接过。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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