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挡,又接着这么说话,裴景乘隐约猜到他心术不正,试探问道:“……什么?”
傅祈禄将手肘撑在桌上,竖着两只手的食指,笑道:“一碟子鲜鸭锅,换你叫我一天师父,怎么样?”
有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开口就有下一次。有了第一又第二,不怕不会天天叫。
“叫着叫着就会习惯,天天都习惯,一定会促进感情。”——来自孟钰的肺腑之言。
裴景乘从此得知菜名。
他眼皮子随着话落立马一坠。
不怎么样。
裴景乘啪一声拍下筷子,手向一转,摸到旁边的鲜花饼一口接一口塞,咬牙切齿的咀嚼,也不回答,坚毅的眼神丝毫不规避傅祈禄的目光,像是在表示:想都不要想。
没听到预想的回答,甚至都没有声音,傅祈禄也并不慌,毕竟本来也就猜到没那么容易。
他落手将那碟鲜鸭锅摆来自己面前,顺手随意的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目光并未移开,看裴景乘虽然埋头吃着,但视线却一直似有若无,前后飘转的看着自己手下的东西,傅祈禄仍然胸有成竹。
裴景乘觉得,眼前这个人明明说话行事都够直白,可总让他有一种被绕进坑里的浑然不觉。
这是为什么呢?
裴景乘假借喝水去勾杯具的间隙,悄咪咪抬头欲借着桌子的遮挡偷偷看他,不料居然被发觉出来四目相对,脑子飞速运转,装作不经意其实很僵硬的又转移了视线。
这下是真的需要喝口水压压惊。
一遭无人再开口,傅祈禄慢条斯理的吃着,裴景乘就故意反其道而行的狼吞虎咽给他看,企图让其反感而恶心他一回。
许是真的嘴馋,裴景乘吃了那么多,自觉个个都不输鲜鸭锅的好吃,偏偏心里不争气,愈演愈烈的心痒着。
裴景乘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他自认不算聪敏,但也不是个智力有缺的傻子,到了这种境况,还看不破这么明显的做局。
难怪昨天晚用膳,他那个冷冰冰的侍卫一直故意拖在身边,难怪中午还在抱怨这道菜没吃个够晚上就送来了更多一份,难怪怎么一早就突兀的端一份这个在桌上,还就放在自己面前。
难怪难怪,何着是在观察我的喜好,好以此拿捏我。
“哼。”裴景乘忽然也就不吃了。
傅祈禄闻声抬头,被裴景乘狠狠剜了一眼,他还不知境况,疑惑歪头。
“表里不一。”裴景乘小声道。
傅祈禄并不能听清,只看他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又翻来一眼。
本来不吃也罢,也不缺这一口,可他这一招一出,裴景乘反而比开始还心心念念,叫他抓心挠肝的不舒服,就像上瘾一般,而那飘香四溢就的鲜鸭锅是解救他的良药。
可恶自己发现的晚,可恨他这么阴谋诡计。
裴景乘明面上强装镇定,实际那只伸在桌面的手几次都擦着鲜鸭锅的边犹犹豫豫,只是吊着不吃馒头挣口气的态度,死死不能打了自己的脸,做个既要也要的丑陋嘴脸,才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傅祈禄看他这样,语气带了点明显宠溺,轻笑道:“算了,不勉强你。吃吧,看你好像很喜欢,以后想吃就来我这里,管够。”
裴景乘“噌”的睁开眼睛,心中大喜,却也再怕着了他的道,强压着轻快的语调,虽故作不在意,但并不妨碍着暴露出了他的心情,声音透着一股欢笑:“你……说话算话?”
“师父说话算话。”傅祈禄点头,不忘挖坑。
“那我可吃了…!!我还没叫你呢,请不要这么自称。”裴景乘可不因为心情好就再着了他的套路,否认道。
傅祈禄笑而不语,将东西送到了他面前。
裴景乘不想再和他说话,握着筷子试探着夹起一块鸭肉放在嘴边,没咬,贴在唇上又往傅祈禄身上看了一眼。
傅祈禄无奈叹气,为了让他给自己一点信任,发誓道:“吃吧,我要是会变卦就破金丢财,后路不顺,快吃吧。”
裴景乘一听,没忍住要为自己呛一嘴:“这算什么,你家这么富裕,丢点财宝不痛不痒的。你根本就是还留了什么阴谋算计。”
傅祈禄也没想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让他又给自己挂了什么影响,为了消解这样的影响,他举手发誓,裴景乘看他认真道:“那就…我是武官,若我骗你,还有心算计你,就叫我战场有去无回,没人……”
他话没说完,裴景乘“呀呵”惊叫一声,赶紧去打断:“别别别,有句话叫一语成谶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总对我说这个。”
他心里忌惮这些,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忌讳生死,没心情的咬了几口,还是担忧,焦急对眼前人说:“你快呸呸呸,呸的越大声越好,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