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结果尚且不定,单他过了心知错道歉,足以让林抒雅这个生身母亲感动的热泪盈眶。
“好孩子,知错就行,以后可莫要任性了。你从来是家里的金疙瘩,功名家业有你二哥,大姐姐也疼你爱你,以后再乖一点,一辈子平平安安就行了。”
他父亲倒是深知惯子如杀子,狠下心的说教,此刻也无从出口,一看儿子泪眼婆娑,立即心软,弯腰把人抱在怀里,细语道:“你这次是真把你爹娘心脏都要吓出窍了,以后就随师父学习,免得以后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摸摸掉眼泪。”
“嗯…”裴景乘擦擦眼泪,眨了眨眼,又把头埋进了父亲的颈窝里,不再动弹。
那声“师父”算是裴毅说漏了嘴的,毕竟八字还缺一撇,那边小侯爷还没点头答应,这边儿子毫不知情。但看着,儿子好像根本没听清。
裴景乘当然是注意到了,只是大约也没想过是这么正式的师父,以为又是从前请的那些个老古董,并不当回事。
事情就这么没了后续的结束了。
风波以后,转眼就是中秋。
沈从新趁着家里忙碌没人空闲看管他,提着一盏小灯就飞进了裴府,几步到了裴景乘的屋子里,水也没喝一口,急着给他讲东西。
哪怕事关自己,裴景乘也不爱又不紧张着打听,都是由沈从新讲给他听的。
这几天,朝堂上出了个惊掉大牙的事。
丞相与其孙以欺君罔上,欺男霸女,勾结权贵,收受贿赂,言论谋反等几项罪名合并,被皇帝摘了官职,下了大狱,中秋以后一齐问斩,家产充公,家中亲眷不论年岁流放?州。
处理完,丞相之位自然不能空缺。
皇帝早有预谋,很快便推了自己的人升做丞相稳固朝堂。
那人名唤秦子真,是先帝也青睐有加的一位学士,奈何此人先前无心朝臣,去做了闲云诗人。这次不知新帝许了什么,居然说动了他,还一接受,就是那么多双眼睛都觊觎着的烫手山芋。
不过他也的确有些真本事。
新丞相的确不是等闲之辈,而立的年纪,竟然就任后短短三天时间,无甚根基,就让前丞相的一党人纷纷倒戈,中用敲打,不中用的治罪替换,得了皇帝的默许,一干行动到结束没花费太久,巧在中秋前夜,换血成功。
如今的朝堂,终于不再对皇帝捉襟见肘,是完完全全属于新皇。
那都是与裴景乘太远的东西了,沈从新重点要说的,是一个另外。
皇帝借着裴景乘的事做引才得以将一切公之于众,促成了一件大事,皇帝夸赞他是敢作敢当,不惧压迫,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赐了许多珍宝——今早已经领旨归入了库房。
“这些我知道啊。”裴景乘眼见着东西抬进家门,宣读圣旨的时候,外面聚了一众他且知名号的大喇叭,才是他高兴的所在。
不仅打了那些拿这件事宣扬他不恭不敬的人的脸,也算报了仇,还给自己的身上镀了实实在在的一层金,这比他从来不缺的珍宝要有价值的多了。
看以后谁还敢嚼他和家里的舌根。
他心底暗爽,面上不经意就为了掩饰着故作镇定,落到沈从新眼里,只以为他是松了口气似的。
沈从新道:“这些你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要说的,是你还不知道的事。”
裴景乘看他:“什么啊?”
沈从新慢慢道来。
皇帝还额外赏了皇后一个恩典。
而皇后用这个恩典,请皇帝牵线,让裴景乘拜邱南统领为师。说是弟弟顽劣,幸未误事,为了他的将来打算,希望让邱南统领好好规导。
闻言。
裴景乘瞳孔一瞬放大,手里的果干失去禁锢,溜着掉回了盘中。他万分吃惊,不吃惊于自己即将有个师父,而是吃惊这居然是姐姐的主意。
“什么?!”裴景乘一下握住了沈从新的胳膊,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我姐姐?!”
沈从新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诧异的 :“对啊,是皇后娘娘没错。”
这个消息,到了裴景乘耳朵里,解释出来不亚于————他被自己亲姐姐摆了一道。
他为何如此。
皆是因为在去书堂前,他最先去了一趟皇后宫中。
皇后疼爱这个小了九岁的弟弟,那是恨不得日日相见。自入主中宫后,她便经常换着缘由的叫他来宫里玩乐。
大约是血缘关系,裴景乘一见她就乐意亲近,感情也是突飞猛进的增生。
他那天去,窝在姐姐怀里撒娇叫苦,姐姐同他信誓旦旦保证:“不用担心父亲说的什么,景乘只要记着,他若有无错,就安静的听,但若有错,不必压抑只管发作。有姐姐撑腰,别委屈了自己。你抓了他的错处,于姐姐,是有帮助的。”
他听在心里,并付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