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更财大气粗地灌了满池的灵力进去,枯黄的叶茎重新凝出碧色的花苞,干皱的花瓣凋零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心甘情愿做了下一捧红莲的养分。
这世上的花开花落,阴晴圆缺皆有规律。
他师父还在时曾说过,无缘莫强求,对此,别更并不认同,他偏要强求。
要院中的梅树生得茁壮高大,四季常盛,艳丽的花朵时刻缀于枝头。
要院侧的竹林经年盎然,青郁葱茏,竹叶竹枝无穷碧。
要花圃的花一朵不剩的永远娇嫩饱满,可爱簇拥。
他不愿意看见凋敝之景,哪怕耗空灵力也要强求出一片生机勃勃来。
枝梅的伤势好转的很快,人虽然还没睁眼,但腿上的瘀痕已经淡了许多。别更不知道这种程度对方能不能站起来,验证也无从下手,只能每天任劳任怨地给人涂药按摩,顺带在心里问候各位祖师爷,求其大发慈悲保佑一下这个死心眼的闷葫芦,万不要叫人落下了残疾。
这几天他那群笨蛋师弟师妹们来得很勤。那日亭中的事无人再提,全都默契的将其翻篇儿。别更那些话他们都上了心,带给枝梅的礼物补品堆满了床头,看向枝梅时眼里再无芥蒂。
樊宋在门外踌躇了半天,道歉的话都在肚子里滚了几百道弯了,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踏进这道门槛。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邓佳节又在撒娇耍赖,别更的嘴跟淬了毒似的,对着人小姑娘也毫不留情。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小师弟需要静养么,他暗自腹诽道。
“走开!”别更话里话外带着不耐烦。
“哎呦我不,我不要!我不要抄门规!”邓佳节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了门板。
樊宋耳朵竖了半天,当即决定以救小师妹狗命的理由出现在别更面前。
他理了理外衫和头发,深吸一口气,刚要推门,门却被一股强势的力道自内向外破开——别更潇洒地摔门而出。
事情发生的太快,樊宋来不及躲闪,整个人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被迎面砸来的门板掼到墙上,头晕目眩间,他觉得自己的肉质似乎变得更加筋道嫩滑了。
这门板谋害他一次不够,随着惯性又再次弹起朝他砸来,千钧一发之际,别更伸手一把将他拉了出来,樊宋救人狗命不成,自己狗命反被救。
他捂着生疼的鼻梁幽怨道:“大师兄,你想打我可以直说。”
别更仔仔细细将门板检查了一通,确认樊宋并没有对门板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才舍得将视线投向对方:“我还没问你,你在我屋外鬼鬼祟祟做什么。”
邓佳节跑出来,一见樊宋便捂住了嘴,讶道:“二师兄,你的鼻子!”
樊宋默默掏出帕子擦掉鼻血,忍不住崩溃道:“你到底对摔门有什么执念!?”
别更背手深沉望天,沉默不语。
“问你话呢,你看天干什么?!”
别更又低头看向院中花圃,仍然沉默不语。
樊宋活人微死,一低头看见邓佳节在捂着嘴偷笑,当即恼怒地吼道:“你又笑什么,你门规抄完了吗?!”
邓佳节闻言立即躺倒在地,自己寻了个舒坦姿势安详死去。
樊宋别扭地挪到别更身边,伸出食指戳了戳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那什么,前几天……我不是那意思。”
别更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樊宋长舒一口气,放弃挣扎:“我只是不太习惯他的突然出现……但扪心自问绝没有将人排斥在外的念头。”
“这些年我净插科打诨了,没能起到作为师兄应尽的责任,也没有认真修炼,如今临到要顶事的时候,才彻底悔悟。”
“上次那些话多有冒犯,大师兄你肚里撑船,大度放我一马行吗。”
别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比樊宋还扭曲:“你嘴里终于有句人话了。”
樊宋默默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顶道:“哪里哪里,大师兄的嘴也不遑多让。”
地上的邓佳节见二人终于和好,一骨碌坐起身来,她仰起头向别更邀功,脸上的骄傲藏都藏不住:“怎么样,多亏了我你们才和好——所以我的门规能不能不抄了?”
樊宋狐疑地看向别更,问道:“什么意思,你们耍我?”
别更老神在在地叹了一口气,故作高深道:“你猜。”
“铛铛——大师兄早知道你在门外,结果等了你好久你也不进来,大师兄说他屁股都坐平了。我和他演了一场戏,好叫你有个理由进来,但没想到二师兄你胆子这么小,磨磨唧唧的,大师兄实在等不及,就主动找你喽。”邓佳节围着二人转了个圈,欢呼雀跃。
樊宋耳朵瞬间通红:“你才胆小……都知道我在门外了还摔门,你故意的吧!”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