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萍从老家过来帮他们带小孩,因为程纵身体不方便,许野汶又要上班,他本来想请保姆,曹青萍直接提前退休,过来照顾程纵了。在这方面,她这个母亲当的真是没话说。
她一在,这也不许程纵做,那也不许程纵做,连洗手都要用兑的温开水。程纵说她太小题大做了,怎么跟许野汶一样。这话是背着许野汶说的。曹青萍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坐月子是很重要的。程纵难得红了脸,大声喊了一句妈,像是不乐意她把这类词安在他身上。曹青萍说你喊什么,自己都当妈的人了。说起这个,程纵目前最难为情的是孩子要吃奶。
奶水都喂给他的男人了。
因为那点量不够,程思乙出生起喝的就是奶粉。许野汶觉得既然不够,就别混着来了,让她喝奶粉。程纵争不过他,好在小女孩不娇气,给什么吃什么,这让程纵松了口气。
但……程纵有时候捧着许野汶的脑袋,心里总有股难言的不自在。女儿一口没吃,全叫丈夫吃了。
许野汶脸上冷淡的表情就好像这件事是为程纵做的,单纯在帮程纵的忙,并非出自他的私心。程纵终于忍不住,问他:“不腥吗?”
“你想尝尝?”许野汶作势吻程纵的嘴,程纵撇开脑袋,不愿意亲他。
“你这么大人了……”程纵说这话的时候耳朵在烧,双唇被赧然的情绪给黏住了似的,无法张大嘴巴谴责许野汶。
许野汶不以为意道:“这么点儿喂给我女儿是要饿肚子的。你信不信她半夜就哭。”
程纵又被许野汶说服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过了这阵儿,他那里又要瘪回去了。
许野汶眯了眯眼睛,瞳孔闪过微光,只道:“那就不吃了。”
程纵当时没说什么,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跟许野汶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后来这个话题就翻篇了。几几晚上睡在他们的房间,吵了闹了都是许野汶去哄,程纵身体还没恢复,许野汶怕他神经衰弱,怎么说呢,有好几次,几几一哭,程纵就要叹气。许野汶在这期间不得不敏感,照顾小的同时也要兼顾大的。程纵生孩子不容易,许野汶体谅他,几几饿了拉了才会哭,别时候不吵不闹,许野汶抱着她软软的身体,就像在抱一只小猫。
哄睡几几以后,许野汶上床睡觉。他俩之间隔了段距离,有点老夫老妻那味儿。程纵平躺着,夜里的房间昏暗的看不清天花板的边界,他胸口开始涨。许野汶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程纵忍耐了一会儿,难以入睡,只感觉没有自尊,眼角湿湿的。
他翻了个身,揪着许野汶的衣角,小声叫:“老公。”
许野汶声音也轻,怕吵醒几几,问:“怎么了?”
程纵往上躺了躺,肩胛抵着床头,脖子有些窝着,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贴近许野汶,房间里充斥着独有的气味。程纵想难怪别人说幼稚不懂事理要说乳臭未干。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许野汶再装不知道也说不过去了。
“唔。”程纵快要哭出来,说:“我这样是不是很怪?”
许野汶一听就知道他又开始介意自己的身体了。许野汶抱着他,低低的哄,比哄几几还要多几分柔情。许野汶理解程纵,没有上班,一天到晚只能待在家里,连门都不可以出,心情难免低落。孩子又爱哭闹,程纵受不了。比怀孕怀孕那会儿心情还要反复无常。曹青萍惯着程纵在前,许野汶觉得程纵比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好伺候多了,吊诡的是,许野汶享受着程纵依赖他的感觉,这比程纵怀孕硬要去上班好多了。男人骨子里的那点儿主义吧,许野汶自嘲,边把程纵搂的紧紧的。程纵还没瘦下来,身上的脂肪软乎乎,整个人都肉肉的,许野汶要爱死了。
程纵又想起曹青萍叮嘱的,坐月子期间不能胡来,于是面红耳赤的挡许野汶的手。许野汶恶劣的咬他耳朵,呼出的热气儿直往程纵耳朵里钻,“拿开。”
“你别……”程纵拧了下身子。
“嘘。”许野汶捂住程纵的嘴巴,程纵脸圆了不少,许野汶大手将他遮的严严实实,身体交叠,粗重的呼吸如余烬般散发着滚烫的温度,带着危险的气息,奇亮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好人,我亲亲。”
程纵大张着嘴巴,环住许野汶的脖子,丢弃了底线。
后半夜,几几开始大哭,程纵在沉睡中不耐烦的翻身,毫无要醒的迹象。许野汶松开程纵,下床去抱女儿,拉开小夜灯,给她换尿布。几几在他怀里就不哭了,许野汶抱着她在床边踱步,哄她睡觉。她小小的身体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能量,哇哇哭起来就像一个嘹亮的喇叭。
程纵在迷蒙中看了眼,漫漶的光氤氲在他的瞳孔,许野汶拉长的身影如一个巨人,擎着襁褓,温和的矗立。
原来这就是父亲。程纵罕见的想起程领军,独生子的缘故,程领军小时候带程纵到各处玩,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