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至此,前方阻碍基本扫清,各州县顺水推舟,就等八月计田纳银。
与此同时,户部济科开始编写八月之后普及全国的税制,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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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林佩从聚宝山回到府中已是傍晚。
南淮河畔华灯初上,街市繁华,三三两两走着行人。
一对夫妇在给两个孩子买糖人儿。
男孩拿着金鱼,女孩拿着蝴蝶,姐弟俩的脸颊边都有一对小酒窝,笑容天真可爱。
林佩凝视了许久。
他很少去想自己一路走来都失去过什么。
至高的权力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冰冷,连亲兄弟之间也不能幸免。
世间万事皆在他的棋盘之上运转,却唯独没有了人间烟火气。
林佩忽然想起另一个人。
那人的来路虽与他截然不同,却也站在山顶与他一同面对孤寒,是知他懂他的人。
右边近来的事,他略有耳闻。
据说那位在自己面前撂挑子不干的户部尚书于染,到了陆洗那儿竟是相见恨晚、一拍即合。
陆洗连同户部、工部一起提出了机户领织制,还通过限制金银流通推广大阜宝钞。
不过他此刻没有心思再去分辨什么。
烧酒后劲很足,肺腑之间盈满相思。
他只听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勾魂儿——梅子留酸软齿牙,尝一口,就去尝一口。
金铃轻响。
叮,叮叮。
声音清脆动听。
一袭墨绿长衫走过后巷。
林佩扣动了对面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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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似梦非梦。
听得门栓拉开,一只手伸来,把他牵入了温柔乡。
——“知言,是你,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