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砰!
    9月,大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鎏金校名烫在朱漆门柱上,拖着拉杆箱的新生面孔如洄游鱼群涌入闸口,箱轮碾过青砖的声响与蝉鸣编织成夏日的序章。

    “哎小伙子!”

    林筠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苍老却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筠转身时,阳光恰好穿过树隙,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他微微低头看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对他举着手机,眼神晶亮:“我孙女儿今天头回离家上学,能麻烦你帮我们拍个合照吗?”

    “没问题奶奶。”林筠欣然应声,笑起来眼睛微弯,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愈发清透。

    修长的手指接过手机,骨节分明的腕骨从衬衫袖口露出一截,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老太太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这年轻人笑起来时,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奶奶的孙女一身灰绿旗袍,相较于老人的爽朗健谈,明显有些拘谨,视线低垂,圆框眼镜滑到了鼻尖。

    拍完几张后,奶孙二人凑在一起浏览着相片,越看越高兴。

    老人伸手拢住孙女耳边鬓发:“当年我爹娘送我入学时也这么着...…”

    她布满褐斑的手指抚过手机屏幕,嘴角带着怀念的微笑。

    “小朋友,可能还得劳烦你一下。”

    老太太抬头又冲林筠笑了笑,“不瞒你说,我当年也在这儿上的大学,和我孙女一个专业。”

    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爬满地锦的红砖楼:“你看那栋楼,五八年盖的,读书的时候每天早上都叼着个饼往里冲,现在人老了,楼看起来也这么老了,你帮奶奶和这栋楼合个影吧!”

    “没问题,那奶奶你往右边站一点,准备。”

    微风拂过树梢使得香樟叶影影绰绰地打在路间,林筠尽力调整着取景框里的光影和构图。

    “三”

    “二”

    “一”

    砰!!!

    突然,一道黑影从这栋楼砸下,发出巨大的声响,校园的热闹喧嚣突然像是被掐断在喉间,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几秒,紧接着传来撕心裂肺的惊声尖叫。

    ……

    “有人跳楼啦!”

    “哪里?”“哪里?”

    此起彼伏的尖叫在不远处传来,很快有一群人从那边惊恐地跑开,但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从其他地方往这边跑来。

    几个男生更是撞翻了迎新区的水牌,推搡着把林筠撞得退后了一步,脸上带着惊恐和微妙的兴奋。

    新生报道第一天人来人往,围观者很快将坠楼者围满了一圈,林筠只从人群的缝隙中远远瞥见从染血的白衬衫下伸出的半截手臂,像折断的石膏像般突兀地支棱着,暗红色血迹沿着石砖缝爬行,在正午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喉头突然泛起了铁锈味,他猛地阖眼。视网膜上却顽固残留着那抹猩红,与记忆中的画面交叠。

    “你没事吧小伙子?”

    耳边传来问候,林筠睁开眼,回了个勉强的微笑。

    老人家情绪还算平稳,担忧地往人群所在的地方望了几眼,叹了口气:“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看到那边围满的人群,她又叹了口气,转头交代道:“小伙子,这个热闹你可别去凑啊,这自杀之人身上怨气重,魂儿都缠在自己淌出来的血里,一旦沾染上轻则噩梦缠身,重则会损人气运,好长时间都得倒霉。”

    林筠笑了笑:“您放心,我不爱凑……”

    话没说完,远处人群突然传出一阵喧哗和争吵。

    从零碎的话语中听来,似乎是有人正拿着手机录像,人群推搡之时还有个人晕过去了。

    “哎哟造孽啊!”

    老太太着急忙慌想跑过去劝说,却被孙女拽住,二人耳语了几句后,老太太便被拉着往校门外移动。

    “小伙子这个送你,可以驱邪保平安。”

    在离开前,老人匆匆往林筠手里塞了个温热的物件。

    林筠细看了一下,是枚刻着古怪花纹的铜钱,边缘还带着香火熏染的焦痕。

    “驱邪?”

    林筠只当老人家比较迷信,随手把铜钱揣进了裤兜。

    消息如长翅般在学校的各个群里传开,开学祥和热闹的气氛因为刚才那一声巨响变得阴沉紧张起来。

    走在路上的人三三两两地小声讨论着,或是拿着手机高强度地在亲朋好友的对话框里打字,诉说着刚听说的那件“大事”。

    警笛声很快响起,手里的电话也跟着乌拉乌拉地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林卓诚”三个大字使得林筠越发心烦,挂断以后烦躁得张望了两下,正好和不远处一个男生对视了一眼。

    男生似乎是个自来熟,远远和林筠挥了挥手。

    林筠也挥手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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