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毫不遮掩地在她面前把药倒掉了。
谢煜都心疼那盆铁树,这样下去,这棵树可能会被药死的吧?
晚饭的氛围非常正常且轻松,因为谢煜已经完全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自洽。
不就相当于她在外面找了一个合租室友吗?
这多正常。
吃完晚饭,她看了看守在院子里面、神色略显激动的几个侍女,感到十分不理解。
不晓得这些人激动个什么。
她又不是和沈长胤同居,充其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房东。
——一个卷王房东。
都快到午夜了,谢煜望着还在客厅里等待着沈长胤决策的下属们,磨了磨后牙。
沈长胤在吃完晚饭后,就坐在这张桌子旁,听汇报,听了快三个时辰,动也不动,一直在凝眉思索,然后一条条、一件件地吩咐下去。
那些下属也不帮忙决策,只会汇报问题,提出难处,然后眼巴巴地等着沈长胤给她们一个方案。
她们对得起沈长胤给她们开的俸禄吗?
眼瞧着再不睡就真的要超过12点了,谢煜忍无可忍。
她像一只母鸡一样冲出来,把沈长胤挡在自己身后,又像赶鸭子的人一样,挥手把那些下属往门外赶。
“关门了,关门了,有什么问题自己回去想。”
“连拍马屁都不会,都不体谅自己老板的身体,你们要怎么升职加薪?”
沈长胤看着她对别人不耐烦,可能感觉颇为有趣,低低笑了两声。
谢煜立刻转过头来,很不高兴:“沈长胤,你可以呀,药是不吃的,夜是要熬的。”
“这种生活习惯,还能支撑你起兵造反,你的生命力确实比我还强呢。”
警校对学生的作息管得很严格,谢煜直接将宿管阿姨的话拿出来对付沈长胤。
果然,宿管阿姨的威严是不容冒犯的,连沈长胤都非常乖觉地起身,回了自己的卧房。
谢煜回到自己房间,倒在床上,将自己躺成一个大字形,感觉到自己睡在树上多天的四肢、腰背都发出了感激的声音。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是没过一会儿就醒了。
可能前两天在山里防狼的警觉性还没有消退,即便隔着好几道屏风,有人在外面走动,都会让她惊醒。
沈长胤大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
她躺在床上没动,只想等着对方回去睡觉。
没想到沈长胤虽然回去睡觉了,却没安静多久,又重新起身,把窗户打开了。
旧丞相府窗户许久没润滑了,打开时候的『吱呀』一声,把谢煜的睡意驱赶得无影无踪。
这个人是不是失眠啊!
谢煜穿好拖鞋,披了一件外袍,推开对方的门就问:“你睡不着吗?”
“啊,三殿下,我吵到你了吗?”
沈长胤站在窗前,乌黑长发顺滑的落在背上,眼睫在月光下延伸出一段阴影,肌肤洁白胜雪,恍惚间像是落入人间的神仙妃子。
她转头看过来。
但凡有正常情商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真的被吵到了。
所以谢煜说:“还行,你睡不着吗?”
“三殿下,你今日刚搬到这里,就已经适应环境了吗?”
“是啊,我从来不认床的,倒是你,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旬了吗,环境应该都已经熟悉了才是。”
“可今日不是有一个新变化吗?”
沈长胤看看她,瞳仁乌黑而亮,像是小而深的静潭。
她朝谢煜扬扬下巴,意有所指。
“我又不打呼噜,你不要把失眠这件事赖给我。”谢煜耿直。
沈长胤错愕了一瞬,随后失笑:“当然不是您的错,回去睡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好的。”
谢煜慢慢退回自己的房间。
和人合租就是麻烦,和房东住一起就更难搞,要是自己长期在这里住的话,肯定要和这个室友约法三章。
但她是要逃婚的,就算了,忍忍吧。
后半夜,她果然没有再听到沈长胤的动静。
第二天一早,她睡了个懒觉,醒来的时候,沈长胤已经上朝去了,在客厅里给她留了早饭。
谢煜喊人帮忙热了一下,一边吃一边想着自己下一次的逃跑计划,这回不能傻跑了。
还没等吃完,就有两个侍女向前通报:“三殿下,有客人来访”
“哦,那我回自己房间吃。”
谢煜拿着包子自觉起身。
“是您的客人。”
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