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完蛋到更加完蛋
面也来消息了,三公主今日一天都困在自己寝宫中,现在已经熄灯安眠了。”

    沈长胤:“嗯,你下去吧。”

    下属离开房间,侍女推门而进,将一碗药放在沈长胤的桌上:“您的安神药。”

    沈长胤看了一眼,一海碗的安神药像小小的湖泊,她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放那儿吧。”

    侍女按照她的吩咐做了,退出房间,将门关上,只在路过绿植的时候闻着更浓郁的药香,放慢了脚步。

    已是深夜,房间重新恢复了宁静,沈长胤没急着喝药,拿起桌上的公文,开始一条一条的批复,墨汁落在纸上是无声的。

    她却在房间里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为什么又和她定亲了?”

    沈长胤头也不抬,只当成没听到。

    那声音提高了,强调:“为什么我又和她定亲了?”

    沈长胤终于放下笔,抬头,望着站在房间一角绿植旁的身形:“是我和她定亲,而你只是一个幻象。”

    是她前世的幻象。

    这具身影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线,穿着血迹斑斑的白衣,比自己还要瘦削,眼睫乌黑浓密,无端有着鬼气,手腕上是几十条不愈合的伤口。

    从五年前重生后,沈长胤就开始有了幻听、幻视的毛病。

    “你、我,我们都是被她害的,为什么我们还会和她定亲?”

    幻象怨气森森。

    “你已忘记了吗?忘记我们被剥去官服、抹去姓名,只能成为她冲喜的工具,我们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她!”

    沈长胤:“我没有忘记。”

    她怎么会忘了那一日?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药香,象征着病重的白色帷幕和象征着新婚的红色帷幕层层叠叠,太医和侍从来来往往,帷幔后的人已经昏迷多日,只是有时会发出痛楚的闷哼。

    而她穿着昂贵漂亮的皇家嫁衣,跪在帷幔前,前程尽毁。

    只是。

    沈长胤提醒:“她当晚就死了。”

    往后三年里,她成药人、被放血、众叛亲离的时候,谢煜都已经是一剖骨灰了。

    “哦,对,她是早死鬼,给我留了不少钱的短命前妻。”

    幻象经她这么一提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来,神色和缓一瞬,又瞬间狰狞起来,伤口翻裂,汩汩向外渗血,尖啸着:“那她也该死!”

    “是她的母亲、她的姐妹犯的罪,她若不死,她也会这么对我!”

    “若不是她与我生辰八字相合,命定姻缘,我根本不会被谢家人发现!”

    沈长胤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幻象发疯,仿佛在看一个完全无关的人,当看到幻象将手指插入渗血伤口中时,依然无动于衷。

    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出自己曾经出演过的唱戏,而她早已乏味。

    她不喜欢自己的幻象,阴毒怨气过多,理智不足,进而变得脆弱、变得无能。

    完全被仇恨蒙蔽的人,恰恰会是复仇失败的人。

    而她是会成功的那种。

    她继续批复公文,幻象发疯了一阵,终于平静下来,走到她的桌前。

    “你为什么不理我?”

    沈长胤将关于军垦的公文拿出来批改。

    幻象忽然说:“你喜欢她?”

    沈长胤忽然笑了一下。

    即使是自己的幻觉,她也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愚蠢:“当然不。”

    “你还恨她吗,会放过她吗?”

    沈长胤:“不恨,不会。”

    “她挑起了你的兴趣吗?”

    沈长胤:“这不是话本,你应当清清你自己的脑子。”

    “那......”

    “你喜欢作弄她吗?”

    沈长胤顿了一下。

    幻觉仿佛发现了什么破绽,再接再厉:“我们喜欢作弄她吗?”

    沈长胤伸手,将桌上那碗凝神静气的药一口喝下。

    过了半晌,幻象渐渐消失了。

    她呼出一口气,合上公文,躺到床上。

    睡意迟迟没有袭来,她已经习惯了,只是闭目休整了半夜。

    第二天清晨,她调整着护腕,走出房门。

    春光正好,旧丞相府里有许多花树,倒春寒即将过去,渐渐冒出了米粒大小的花苞。

    沈长胤回头看向自己昨夜睡的屋子,这里废弃了多年,门窗的朱砂已经暗淡,但是上好的檀木自有其光泽。

    这座宅子很好。

    如果她没有重生,皇帝会在一年后将这座宅子翻新,赐给三公主做公主府,三公主会选择这间房就寝,而她会在三年后被迫除去官服,穿上嫁衣,像个摆件一样被按着跪在这里。

    这里是她无能过的地方,如今已经落在她的手里。

    所有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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