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翻墙了,走正门吧。”阿云说罢便拖着伤腿,慢慢往前走去。
杜灵寿见阿云神色坚定,不由得心中推测,这是要跟大家坦白了?
她扛起卓箱,同时眼尖地发现散落在草丛中的长刀,顺手捡起佩在腰上。
被人扛着走想来不好受,卓箱无意识中乱动两下,哼哼了两声。
“呵,我还没嫌你沉呢。”杜灵寿没好气道,她肩膀不够宽大,人一动就要滑下去,只好两手用力将他腰固定住。
肩被压得生疼,气力也快用尽,她加速紧赶两步,往正门挪去。
阿云站在门前,大门却没上锁,她迟疑地按上去,“吱呀”一声,门开了。
“阿云姊姊!”
“翠翠!你怎么没睡……”阿云一惊,萧翠翠正趴在小桌子上捣药,各式草药被她搞得稀碎,零零散散落在桌边。
她舀起一勺碎末道:“还加什么?”
萧观音坐在翠翠对面,背对着阿云,她往捣药罐里加了些料,回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到阿云受伤,她目光一凛,又黯淡下来:“叔母在等你,小常也在那。”
阿云不语,只点了点头,视死如归般往后院去。
萧翠翠道:“叔母会责骂她吗?”
“也许吧,叔母这次很生气呢。你不是见到了吗?”
翠翠一听她这样说,扔下药杵急道:“云姊姊和常阿兄那么好,咱们去求求情吧。”
萧观音撑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你说的对。”
她摆摆手:“那你先去,我收拾你这一桌‘神药’。”
“咦,你这是去劫色了?”见翠翠离开,萧观音便玩笑道。
杜灵寿一进门就把卓箱卸到地上,她边揉肩膀边道:“在后院墙边捡到的,呵呵,准是不好好休息,非要偷偷跑出去。”
她轻哼一声:“结果成这样了。”
“不听医嘱,该罚。”萧观音俯身看他脸色,咂了咂嘴。
“不过去看看吗?”
“叔母正发怒呢,我去可没好果子吃。”
她转了转眼珠道:“不过叔母再怎么气,也不会说翠翠,叫小妹子做先锋熄熄火,咱们再过去。”
杜灵寿连赞阿姊聪慧,又问道:“小姜呢?”
“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醒,睡得好香。”
“哎呀……”杜灵寿拉开凳子坐下,对这人每次都能置身事外的运气好生羡慕。
她指指地上“酣眠”的人:“萧阿姊能否告知于我,他到底怎么了?”
萧观音点了卓箱几处穴位:“失心疯。”
“失心疯?”
“之前说心病,是想给他留些隐私,况且他本人确实不想叫你们知道。”
她指指卓箱:“现在看来不行,你们在他身边的话,平日得多看顾着些。”
“一般人发病只会疯疯傻傻,但卓箱是习武之人,几道郁气相冲心脉受损更加严重,而且,若是他发疯……”
萧观音皱眉道:“你想想,一个傻子有了武艺,后果真是不可估量。”
“这病不好治,也说不准什么时候犯,看他这样,药方还要再改一改。”
说罢她站起身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叫卓兄先小睡一会儿。”
“走,去看看阿云她们。”
杜灵寿一进后院主屋的正厅,就看到秦夫人坐在上首,常旺和阿云跪在下方。
翠翠托着托盘,倒是有模有样,上有杯茶水,水汽蒸腾。
秦夫人接过来饮了一口:“嘶……宝儿,这茶有点烫呐。”
闹了这一遭,秦夫人脸色倒是缓和些。
她抬眼便道:“起来吧!跪我做什么。我不是官,也不是你们母亲,怎受得起这大礼。”
“夫人,您待阿云和我,就如同母亲一般啊……”
“哐当”一声,秦夫人撂下茶杯,怒道:“我如同你们母亲?那你们就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
“你说你亲生阿爷不是廖家书肆的老板,而是二十年前的安养县县令,他的死与现任襄州刺史有关……”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真是糊涂了,单枪匹马去杀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并不是要杀他,以我的功夫怎能做到。我,我是被逼着去偷东西的……”
阿云破罐子破摔道:“何四郎,是我毒杀的!”
“什么!?”
秦夫人惊呼一声,又掩口小声道:“这就对上了。”
“夫人,还有我,我是和阿云一起的。”常旺急切道。
秦夫人剜他一眼:“终于舍得交代了?一见我气势汹汹地找她,就一直跪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