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苍唯坐在回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宫治歪了歪头想:刚遇到它时的瘦弱模样,得了耳螨的耳朵,有时在路上碰见木苍唯总会注意到手臂上的抓痕,“这样都没有放弃它我才会觉得你想养在身边的。”
宫治大手一挥拎起正在撕咬他裤子的淘气包,拖着屁股感受了一下重量。木苍唯听后半响才回答:“那不一样。”宫治思考了良久没有追问什么反而转回一开始找收养人的话题:“那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啊,已经发布了收养信息,还需要再筛选一下。”伸手逗弄着仰躺着被宫治抱在怀里的小猫,木苍唯想起来,今天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宫治也是这样,抱着猫跳下树。站定在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他怀里的猫越看越眼熟:“你偷……你怎么抱着我的猫?我记得它是被锁在家里的才对啊。”
“真过分,你说偷了吧。”宫治有些无奈的指着漏了一道缝隙的院门。罪魁祸首还在朝着宫治撒娇。
木苍唯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走的匆忙,估计是忘了扣住玻璃门才让猫跑了出来,爬到树上下不来。木苍唯有些不好意思的请宫治进来,本来想要招待他的想法在冰箱里不知有没有过期的食物上打消了念头,还是让他逗猫吧。
正巧想起找收养人的事就开口提议:“你如果有空的话也一起来吧,结束后我请你吃饭报答一下。”宫治也没有拒绝把猫放下后,打开line:“想联络的话,还是用line吧,毕竟我们两个时间不吻合的居多,这样会更方便一点。”木苍唯点了点头,看着灰色狐狸的头像,脑海里自动带入了宫治的那张脸。
啧,停,打住不能再想了。这样默默告诫自己。可惜的是,那天晚上还是梦见了一群嚼着饭团的灰色狐狸们在她周围跳了半夜踢踏舞。
可真要把猫送出去时木苍唯有些许的不舍,离别是痛苦的,带不来一朵花。
手机里是回复过需要短期出差的短信。
“啊,真是可耻的大人。”木苍唯边唾骂自己边给宫治编辑短信,没过几分钟有了回复:真是恶劣的大人。第一次约定,你就爽约,把事情都交给男高来处理,这个代价可不止一顿饭哦。
见状,木苍唯思考了一下,允诺在条件允许范围里再答应宫治一个要求。
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宫治终于踏足了木苍唯的房子。
往常空荡荡的冰箱里多了很多种木苍唯不吃的食物;许久不见光的游戏存档进度也前进了一大截;经常用来装饮料的大容量水杯半开着摆在茶几上;纯色的沙发上多了一个蠢萌的动物抱枕,是木苍唯某次和宫治试吃完一家新店后送的开业礼物。真是想不通,怎么会送一个不搭边的抱枕呢?也不是一家动物主题的餐厅啊。
就像宫治没搞懂为什么一天天重复相同行为习惯度过的暑假眨眼间只剩最后几天了。
木苍唯打赌输了去学做的拿破仑蛋糕,却到现在连原料都没买齐;他自己因为街霸没有单挑过木苍唯后被记号笔留在脸上的胡须在梦里总擦不掉;水族馆电梯上笑着低头看向他的木苍唯,说了些俏皮话就因为他傻愣愣的盯着若隐若现隐藏在黑发间的闪光的水母耳坠而错失;说好了要去看札幌的夜景后来因为宫侑从全日本青年合宿回来而被迫搁置……
可为什么现在,在木苍唯出差后的第二天他又拿着给他的备用钥匙,呆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为什么允诺过第3天就会回来,在此之前的这段时间总是这么难熬?
人养成一种习惯只需要短短21天,而他熟悉等待的时间是不断叠加的21天。
等卡比再一次撞碎屏幕的时候,时针指向12时距离木苍唯允诺在6时回来中间还隔了一个JR车程,漫长的等待度秒如年,而宫治还是没办法习惯,弥漫在房间里的气味逐渐消散殆尽的过程,由内到外,从四肢百骸到大脑皮层,只有自己感到没有安全感的距离。
夜晚的思维活跃会让意识逐渐清晰,他不想总去一个人面对这个孤单的房间。
宫治想到,既然彼此间总是会有暂时无法弥补的鸿沟,那就由自己来搭建一座桥,宫治有些幼稚的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溃败始于答应捧回冠军就请他吃怀石料理的承诺止步于全国大赛第二轮。
年轻的躁动和失利后的不甘夹藏着杂乱的情绪,被一股脑的揉进跳动的心脏里,咽不下去的不甘在夜晚阴暗发酵,痛恨时间,痛恨距离,痛恨他自己。
作茧自缚般任由活跃的思维化为脱胎换骨的蝴蝶,从胃里破茧堆积在喉咙深处,稍微咳嗽一声就一溜烟的跑了出来,藏不住丁点,刷啦啦的聚合在一起,又落在每一处暗涌的心动里,悄然无声长出一朵朵艳丽的花,在有心之人眼里无比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