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命案
。”

    “侯爷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自然也有,便差我给姑娘打个下手,到时候哪怕查案未果,也能死得瞑目。”

    温祈:……

    如此不做人言。

    倒也是厉阍侯能说出口的话。

    承钊又问:“姑娘是要审谁?如今这揽月楼的人多半在县衙里待着,还留在这儿的,便只剩下老鸨丽娘和抚月姑娘,兴许还有几个打杂的伙计,却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抚月醒了?”温祈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只是重伤未愈,想必不方便见我。”

    承钊没有回答,过了许久,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我忘了,抚月还有个贴身侍候的婢女!姑娘在此稍后片刻,我这就去唤她!”

    抚月的侍女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身材瘦削娇小,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怯生生盯着温祈,嘴唇张合了许久,却是半个字也没憋出来。

    “她叫菱角,前年被她爹卖进来的,卖了三贯铜板。当时抚月名声初起,便是她在身边一直伺候。”

    承钊说得很详细,丝毫没遮掩谢迎已将这揽月楼的人查了个透彻。

    菱角显然有些怕生,尤其怕承钊和他腰间的匕首,几乎每听他说一句话,整个人都要抖上两下。

    最终是承钊自己有些过意不去,找了间干净屋子,让她们两人进去慢慢聊,自己往外面的房梁上一挂,掏出话本自娱自乐去了。

    温祈觉得他跳脱的性格略有些离谱,说不上是缺心眼还是心眼太足,总归是谢迎的影卫。

    面前只剩下温祈一人,又处在自己熟悉的环境,菱角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学着揽月楼里姑娘的姿态,向温祈行了个生涩的礼。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楼里的人,才答应替贵人查案的。”菱角怯生生地开口,“丽妈妈说你查不出案就要死了,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让你死。”

    温祈没料到她会提这些:“先不说我,抚月姑娘还好吗?”

    菱角的眼神黯淡了些许,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县令大人很凶,他每次来过夜,姑娘都会哭得很厉害,每次都是我替她上药。这次姑娘身上没那么重的伤,但衣服上有好多血,比往常昏睡的时间都要长。”

    “没那么重的伤?”温祈一怔,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你确定没有往常那么重的伤?”

    菱角回答得很笃定:“没有,以往总会伤到见血的程度。这两日姑娘精神不好,昨夜本是不愿陪客的,但县令大人偏要听姑娘的琵琶,丽妈妈就哄着姑娘去弹了。琵琶弹了半宿,平日里我住姑娘外间的矮榻,但姑娘陪客时不许我靠近,我便去后院厨娘的偏房睡。”

    琵琶。

    温祈记得抚月的雅间内,确实有一把放在架子上的琵琶。

    朱县令要听琵琶,还要燃香助兴,似乎一切都与以往别无二致,偏生抚月的身上少了伤痕。

    总不至于朱县令死前突有所感,转眼学会心慈手软了。

    “那你可知道关玖儿?”温祈想起了那幅画,不过也只是顺口一问,毕竟菱角被卖到揽月楼时,关玖儿已经死了。但也说不准她与抚月关系好,能从她口中听到些什么。

    菱角果然没什么印象,只说抚月性子冷清,不怎么与其他姑娘接触,就连对老鸨丽娘,也是态度冷淡。

    温祈把一些细碎的信息全都记下来,在脑海里以朱县令和抚月为链接点,铺开一张亟待完善的网。

    她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抓住了点什么。

    但没等她想明白,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承钊探身而入,面色严肃地说道:“姑娘,快随我来!有人去县衙报案,又出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