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月看着公孙渺和卿珩都没有质疑自家小姐的意思,心内慢慢平静下来,装模作样地安慰道:“二少夫人伤心过度,有时胡言乱语也是有的,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她又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解释道:“各位大人,卿夫人,我们老爷的确病了不假,只是绝不是那传染的病症。”
顾月之神色又变得冷淡起来,眼神透出几分疲惫与难过,活脱脱一副被中伤的心寒模样。
再次深深看了眼明桃后,她便起了身,仿佛极失望愤懑地带着随月拂袖而去。
卿珩看着顾月之的背影慢慢远去,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终于把她打发走了,明桃松了口气,再次问公孙渺:“公孙大人可同意我去看看?”
公孙渺被明桃认真的眼神盯得头大,微微转眼,又看见卿晗偷偷向他扬了扬拳头,一副你不让我们进去你就完蛋了的表情。
他心里长叹一声,神色肃穆道:“既不怕传染,那你便去吧。只是里面危险,且确实有闲人不得进的规矩,因此只许你一人进去,半个时辰内必须出来。”
卿晗这下简直是张牙舞爪了,但公孙渺权当没看见。
明桃摇摇头:“只我一人进去恐怕不行。”
卿晗一下激动起来。果然姐姐还是没忘记她的!
只是明桃接下来的话让她再次心碎:“我的孩子和我向来是不能分开的,我想带着孩子一同进去,不知大人能否同意?”
听闻孩子二字,公孙渺神色古怪地瞥了眼卿珩,才看着明桃问:“你说……这是你的孩子?就是你和你夫君卿公子……的孩子?”
她现在的身份是寡妇,这话对寡妇来说可以说是极其冒犯的了,明桃有些不悦地问:“公孙大人这是何意?”
公孙渺意识到自己这话的歧义,干笑两声:“没什么没什么。但你若要带孩子进去,保险起见还是找个人看护一下吧。”
他一指卿珩,这意思很明显了,要卿珩看护她和孩子。
说是看护,更像是监视吧!明桃一点都不想带个拖后腿的,立即摇头:“多谢公孙大人好意,但我自己一人看护孩子足以。”
公孙渺却是直接大手一挥,结束了这个话题:“卿夫人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里面情况十分凶险,况且卿大人进去也不只为了看护你和孩子,他是大夫,进去正好看看病患的最新状况。”
说罢,他从座上起身,掸了掸衣服下摆,“我还有公务,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和卿大人商议吧!”
公孙渺带着小厮走了。
屋内一下只剩明桃和卿晗卿珩。
卿晗气鼓鼓地嘟囔:“干嘛不让我进。”
卿珩微微眯起丹凤眼,满是警告地看了卿晗一眼。她一下便泄了气,小声道:“不去就不去,那么凶干嘛。”
明桃正计划着接下来的事,还以为卿晗是说刚刚公孙渺凶,便没在意。
她组织了下语言,看向卿珩:“不知可否让我妹妹在府上稍作休息?她昨晚没睡好。”
让卿晗一个人待在客栈,她总是不放心。看这位卿大人和公孙大人颇为亲近,她便试着说说看。
卿珩笑得十分温和:“当然可以。”
身后贾今喜听闻此言,立刻利落地下去办了。
明桃有礼地道谢,又回到了正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城南?”
她想的是,既然是病患统一的住处,想必是有些规矩的,譬如什么时辰该干什么事,入乡随俗,她总不好给人添麻烦,故而先问问。
卿珩笑道:“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明桃不知怎么回这句,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只好道:“哦,那我们一会儿便去吧。”
卿珩笑意更深,点头道:“好,听你的。”
卿晗再也忍受不了,插了一句:“我的院子还没收拾好吗?”
她没等多久,指挥使府的管事妈妈便来了。临走之前,卿晗拉着明桃的手欲言又止了许久,终究还是只说了句:“姐姐,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明桃以为她说的是要小心被传染,于是笑着安抚她:“放心,这病我心里有数,应当不是那么简单的接触便会传染,你好好休息便是。”
卿晗幽幽看向对面的卿珩:“不,我是说你小心他。”
卿珩:“……”
——
两人从指挥使府出来时,雪已经停了。
这几日雪都不大,只在地上积了薄薄几寸,此时雪霁天晴,皎白亮色与日光交相辉映,空气中弥漫着梅花清香,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天气。
卿珩出门系了件狐青裘衣,黑色的毛领衬得一张面孔越发俊美,从明桃的角度望去,刚好能看见他的右半边侧脸,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