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张轩蹲在储物柜前,从某格拿出一袋糕点,没走两步便半身歪在储物柜旁边的罗汉床上,少年手肘搭在床上中间的桌子上,很是随意的朝青渔打了声招呼。
青渔瞧张轩这样就觉得好笑又无奈,脸还是青白青白的,倒是安心在马车里吃吃喝喝。
她坐在长塌上,整个人契合长塌边的弧度半躺下,她闭着眼,觉得昨晚又没睡好。
她对张轩道,“秦天书一个人去还画去了多久了?”
张轩叹了口气,他这几天过的尤为奇幻,大部分世界都待在画里摊着,出来就是干活,吃饭呢则是每天脸色青白,嘴唇紫紫——他这几天被折磨的话少没精气,仿佛失去了除了吃东西的一切力气。
少年面无表情的咽下糕点后摇了摇头,回道,
“不知道,我只在想儋州镇妖阁的医修什么时候能回来。”
罗汉床和长塌同在右侧,它们中间便是一扇窗户,此刻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木地板上,张轩的声音从头顶处飘过来,青渔缓缓睁眼,她笑道,
“担心什么,先把眼前事解决好再说,我们先去刺史府。”
免得秦天书那出了什么意外。
少女睁着眼睛,静静研究马车的顶部的符文,总体来看,这些符文呈现出奇异的星图形状,彼此相连,符文边缘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在符文之间,还雕刻着一些精美的星云纹和飞鸟图,看起来精致自然又带着古老神秘,这都是温川昨天刻了一天的空间符文,青渔在心里赞了几句,又不禁起身往马车最深处看去。
乍一看,折角的药柜和罗汉床旁的小型储物柜,就是马车的空间尽头。
然而,药柜和储物柜上都挂着两个风铃,中间的木壁上亦刻着符文,当他们伸手轻轻摇晃那两个风铃,清脆的铃声先后响起之时,原本看似是尽头的地方就会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空间,走进去,就是他们每个人的单独空间。
温川,出行必带人物,青渔如此感叹。
……
刺史府。
秦天书执画盒孤身站在正厅里,青衣书生无言垂眸,不急不躁,叫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他清晨便来了,管家却说刺史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教他等到现在,真是有意思,这画对于刺史,刺史府,究竟算什么呢。
从画女桑月的记忆里,秦天书只能知道桑月与画中女子相似,沈冬生则是突然找上的桑月,他好奇的想,这画究竟画的是谁呢,是谁画的呢,沈冬生是如何知道这画有奇妙的呢……
书生思维发散的想着,手里还拿着画盒,当然,他表面仍是文人傲骨,君子少年的成熟模样。
他又等了会,直到本要见晓的天好像又暗了下去,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午时快至,天色却是昏暗至极。
清晨时便下了场微雨,停了后天空渐渐出了阳光,此刻再看,应还是要下场大雨。
他静静的想着,突然间一个小厮进了客厅。
那小厮普普通通,他低着头,对秦天书见礼,
“公子安好,今日事忙,刺史大人仍在处理公务,不能亲自来见您,故派我来取画。”
秦天书看了他一会,没有言语,那小厮的腰弯得更深了些。
书生忽地笑了,他把画盒递给了他。
那下人立刻行了礼,安静拿着画退下。
书生孤身站在客厅看着他下去,又瞧了眼天色,不知何时,空气里满是湿润气息,天空中隐隐有雷声闪过。
当真是快下雨了,他得回车好好歇息了。
秦天书勾起嘴角,顺着路打算离开刺史府,正巧,回廊之上,他迎面遇上了温川。
温川这几日一直在做着木工活,渐渐得也不穿白衣了,由此青渔也知道了温川其实很少偏爱什么颜色,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青渔这两天新帮他买的衣服全偏向于少女喜欢的颜色,瞧他今日便穿了身群青色的衣衫,一位小厮正为他引着路。
他们迎面相遇,少年踏过空气里潮湿的草木香,手里还拿着雨具,朝他温和道,
“怎么现在才出来?”
秦天书耸耸肩,“谁知道呢,刺史大人太忙了,没空见我。”
温川若有所思,转头轻轻看了引路小厮一眼,那小厮会意,迅速退下。
二人并肩,一齐向正门走去。
温川:“镇妖阁的人也来了刺史府。”
温川进府之时,就看见镇妖阁来了一行人,以之前的白朗为首,大概十余人,看那意思,白朗应该是直接去见了刺史。
秦天书:“也许是沈冬生的事情,毕竟刺史之子勾结邪物,在儋州作乱,这事总不能无声无息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