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三人齐齐愣住,视线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前头一直很安静的林之焕也回过了头,苏霁文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们看我干什么?”
没在看他,都看云抒去了,宋南的视线从后视镜反过来,一副了然的样子,笑着问云抒:“云抒现在跟霁文磨合的不错嘛!”
语气神似云抒他爹,要不是他俩年纪相差不远,苏霁文怕是真是要误会了。
这话说的也怪,听着云抒人际极其糟糕似的,虽然但是,两人相处这么些天,除了自己单方面被他关照以外,不像朋友,尤其自己还给了钱,像雇佣关系。
“嗯,”边上云抒开口了,“我们是好友。”
嗯?!苏霁文睁大眼睛回头看向他,他回看过来,眼神无比真诚,不像是在睁眼说瞎话。
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感情他真的只是高冷,不是嫌自己烦啊!
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小人,还是那个度不懂君子之腹的小人。
他这话说完好半天,苏霁文都处在神游状态,一旁程道知撞了两下他的肩:“想什么呢?”
“啊?哦,”苏霁文反应过来,伸手揽住云抒,一下觉得那张没啥表情,还总有些冷淡的脸无比亲切。
这就是“朋友的力量”!
云抒似乎是有些讶异他的反应,回过头来。
苏霁文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样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云抒神奇看着有些不自然,回过头的时候,耳朵还莫名红了。
苏霁文眼力见儿被狗吃了,视线落在他耳朵上,好奇心占了上风,没忍住,伸手撩起他挡在耳朵边上的头发。
还在他缺了一小块的耳朵尖上轻轻摸了一下。
云抒一个弹射捂着耳朵就往边上一躲,红着脸捂着耳朵,一副被非礼的样子。
程道知闻声回头:“你不要欺负云抒。”
苏霁文大呼冤枉:“我没有哇,我怎么会欺负朋友?”
程法官公正执法,看向云抒:“云抒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云抒摇了摇头,放下手,又坐了回去。
苏霁文两手一摊:“呐,我就说嘛。”
“那你刚刚干什么呢?”
“我就摸了一下耳朵。”
前面林之焕笑着回头:“耳朵是敏感带哦。”
“啊?”苏霁文朝云抒凑过去,歪头对上他的视线,“云抒你这是害羞啦?”
云抒偏过脑袋:“没有。”
“你都快熟了。”苏霁文说着就要伸手在他耳朵上再摸一次。
云抒反应迅速,一下捉住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睡一会儿吧,还有很久才到。”
话一说完就迅速低头靠门上闭上眼睛,看着跟真睡着了似的。
苏霁文朝外抽了两下自己的手,没抽出来,但也不好意思叫醒他,干脆直接任由他握着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离得不算近,在阿依山和松厝山的交界河谷处,昨天有牧民说在那里看见了一只雪豹带着两个小的在那儿觅食,本来昨天就要带着样本离开的林之焕当下决定让其他人先走,自己则是留下来加个班。
虽说地图直线来看,那儿的河谷离萨热村直线也就十多公里,但这边的公路还没建好,就得翻山越岭,硬是让车程又加上了十多公里。
现在离目的地至少还有个七八公里,车厢不知在哪一时刻安静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身体里不断翻涌,苏霁文不停咽着唾沫,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本想靠着深呼吸缓解一下,但身体却越发难受。
除了宋南在开车,其他三人似乎都睡了过去。
苏霁文强压下身体里的不适感,紧紧盯着车窗外的雪山,试图转移注意力。
但明明应该离得很远的雪山,似乎正随着车子的行驶而迅速逼近。
远处一块突出的岩石卡在荒芜的岩壁上,像只巨大的、无神的、已经死去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不断地朝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苏霁文只觉得呼吸都暂停了,眼前倏地模糊一片,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身体僵直在原处,连后退的能力都被剥夺了。
“刺啦——”
随着一声急刹,越野车拐弯停在了山腰的空地上。
苏霁文瞪着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敲着鼓,身体里所有的氧气上涌,齐齐堵在喉间,就连正常呼吸的权利也被那只空洞的眼睛剥夺了。
“苏霁文?”
“苏霁文?!”
耳边嗡嗡的声音逐渐转换为实质,喉间的空气一点点回落,他拽住捂在嘴上的手,粗气没喘两下便开始猛烈地咳嗽。
不知又过了多久,咳嗽总算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