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休息休息?到地方以后我们在琢磨一下那纪录片的事儿?”孙小宇手里拿着这次纪录片项目《它来自雪山之巅》的白皮书,里头全是各种注意事项,还有拍摄事项。
苏霁文看到那玩意儿就一阵恼火,愣是克服了难受感,一把从他手里抽出白皮书往车后头一丢:“拍个屁拍?咱们是来拍的吗?”
“家里那土皇帝装不知道我什么情况,你还给我装不知道?”
孙小宇默默把白皮书装回包里在那儿装鹌鹑,老大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了,竟然让一个得了镜头恐惧症的人来拍纪录片,虽说是亲弟弟,但也不带这么砸钱砸资源的吧?关键人还不乐意。
但他毕竟是来工作的,不能真跟大少爷在这儿摆,于是他小心翼翼又问:“文哥,那咱们在这儿待那么久,总不能是玩的吧?这又是雪山,又是冬天的。”
苏霁文懒得理他,把衣领朝上一拉:“就是来玩的,玩一个月,懂了吗?”
这话一说出来,孙小宇也没再多劝了,毕竟他从刚入行就是个犟种,不然也干不出当众怼前辈的事儿。
人家姐弟俩的战火还是不要波及到自己的好。
没了孙小宇在旁边哔哔叨叨,车厢摇摇晃晃又跑了几道弯儿,苏霁文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虽说是被一脚踹过来的,但也不能委屈自己,该睡得睡,等到了地儿又是一场恶战。
“文哥。”
“文哥?”
“文哥,我们到了。”是孙小宇的声音。
苏霁文睁开眼,迷迷糊糊抬起头,就见车前正站着几人,随意扫了眼,只看见一人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一头银白色短发,虽说并不显得非主流,却十分惹眼,衬得棱角分明的五官野性十足。
一个人直直站在那里,神色平淡,看上去对一切都满不在乎,就像是穿梭在雪山之间的一阵风,呼啸着闯进苏霁文的视线。
推开车门的一瞬,周围的一切都消了音,只有胸腔里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没等他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耳边只剩下周围人焦急的呼喊声。
“怎么回事?!”
“快快快,快去叫医生!”
好像只过了几秒钟,耳边的呼喊声就变成了水滴落入水中的声音。
苏霁文睁开眼,面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光线很暗,看上去像是天黑了。
“霁文,你醒了?”
一道听上去很温柔,但莫名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女声响起,苏霁文偏头看了眼,一秒收回视线:“你谁?”
“哈,睡傻了,”接着是咔嚓两声照相的声音,“这不得让霁安和道延看看。”
“滚呐。”苏霁文认出这人了,是他好友的姐,他姐的好友,传说中扎根自然的纪录片最年轻的大师级导演,实际上就是个狗屁的,程道知。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本就不大的房间里硬是挤着四五个人。
苏霁文直起身,疑惑道:“我怎么在这儿?”
边上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回答道:“医生说你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有点高原反应,身体支撑不住低血糖晕倒了。”
他扶着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扫了一眼挤在一起的几人,疑惑道:“这几位是...”
“哦,”程道知随意介绍道,“我团队里的摄影师制片,都在这里了,等你休息好了再介绍介绍。”
闻言他将视线又落了回去,一水的黑发,连个浅发色都没有,刚想问一嘴,转头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转头看向程道知,直接道:“我拍不了你那片子啊,你趁早另找一个。”
程道知一副了然却硬要装出被骗的样子:“项目都策划好了,你怎么说不拍就不拍?”
“我能拍吗?就我这...”苏霁文偏头看周围都是人,收住了嘴,“我说我就是拍不了,牛不喝水你也不能强按头吧?”
“你姐不就按成功了?”
“啧,”苏霁文有些破防,“滚滚滚!我要休息,赶紧滚蛋!”
程道知咧嘴笑出了声,但还是没多逗留惹他上火,一挥手跟着边上挤着的人一起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帮他关上门,十分贴心道:“你好好休息,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说,反正拍片子这事儿不急。”
苏霁文懒得跟她再掰扯下去,干脆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直接装没听见。
等到外头的人都离开,大门被“吱呀”一声合上,他这才从被子里露头,翻身坐在床边。
房间看起来也就十多平,还被床和衣橱占了大半,余下的空地摆了张桌子,基本上就没剩下多少活动空间了。
对于民宿来说,也就只能称得上干净了,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