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你当年闹着要转项的时候,你妈拿着你少年班的成绩来质问我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聪明,做什么都能做的好。家境又好,不做什么也会衣食无忧。但是你热爱滑冰,而我相信热爱一定可以抵得了万难。多少人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庸庸碌碌的在世俗裹挟下就这么过完了一辈子,你能在小小年纪就找到愿意付出一切的热爱,其实已经是恩赐了,更要珍惜。这是我给你妈妈的理由。也是今天要告诉你的。”
巴黎的夜风卷着细雨扑在酒店玻璃上,权至龙第n次解锁手机。对话框还停在他昨天发的消息:“训练怎么样?”发件时间显示下午三点,现在巴黎已经隔天晚上十点了。
化妆师举着粉扑过来补妆,他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撞到摆放香槟塔的桌角。水晶杯叮叮当当晃起来,经纪人赶紧扶住桌子:“GDxi,该出去了。”
场馆外摄像机闪光灯亮得刺眼,他完全心不在焉,但是到了秀场,面对着镜头权至龙还是迅速进入了状态。他微笑着与周围的人打招呼,举止得体,谈吐自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游刃有余。
秀场里灯光璀璨,音乐声缓缓响起,模特们陆续走上T台。权至龙坐在前排,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偶尔与身边的人低声交谈几句,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表情。
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这场秀上,展示了什么他一点都没记住。脑海里始终记挂着千里之外的任汐瑶。从昨天到今天。她就像是完全失联了。那种强烈的不安和担心。让他非常的焦虑。
秀结束后,权至龙站起身,与周围的人一一告别。他的动作依旧从容,但是与从容形成对比的是他刚回到后台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就抓起手机就想要再此尝试联系任汐瑶,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消息提示音突然炸响。
“刚去看队长了,她让我别怂。就是脾气还是不好。”
权至龙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不自觉的蹲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最后发过去一句语音:“她骂人了吗?”
那边很快回了个笑脸:“骂我做的汤太咸。”
他噗嗤笑出声,也顾不上周围工作人员好奇的目光。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电话,很快那边传来了任汐瑶的声音,权至龙将手机贴在耳边听见任汐瑶说:“队长说一场也是滑,一届也是滑,和什么都没关系。要是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明白,就让我回去念书去。但我还是想滑冰,所以会努力想明白。”
“什么...”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明天就回冰场。”她的声音带着笑,是轻松更是坚定:“队长说超过三天不练,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权至龙摸到口袋里的薄荷糖,剥糖纸的窸窣声传到电话那头:“对了,突然想起来,巴黎有家店的牛轧糖不错,我很喜欢吃,回来帮我带些可以吗?”任汐瑶突然说:“要杏仁多的那种。”
“你什么时候回来?还...还回来吗?"权至龙有些紧张。
任汐瑶想了想说:“2月初吧。最近多事之秋。队里的意思是让我们先老实待着。"
走廊传来经纪人催促的喊声,权至龙起身时腿麻得趔趄了一下:“我得走了。”
“欧巴,早点休息。多照顾自己。”她突然用韩语说。
他握着发烫的手机愣在原地,直到经纪人来拽人。夜色渐深,巴黎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权至龙靠在车窗边,目光投向窗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其实他对任汐瑶的未尽直言有所猜测,没有哪里是纯白的,他总觉得冥冥中他们两个是有相似之处的。
任汐瑶走出医院时,雪已经停了。她摸出手机拍了张月亮,发现权至龙两分钟前发了张巴黎的夜空。云层缝隙里漏出的月光,和京城冻得发蓝的月亮,在屏幕里拼成个歪歪扭扭的圆。
“队长说下次我的单腿支撑要是还比不过她就把我脑袋摁雪里。”她按下发送键,呵出的白雾模糊了屏幕。背包突然被撞了一下,几个穿校服的男孩踩着轮滑鞋滑过人行道,笑声惊扰了树梢的麻雀。
权至龙的消息伴着提示音跳出来:“那需要我先帮你上个保险吗?”后面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
她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医院大楼灯火通明,汩汩往外冒着白色的光。
“医生说最好的结果是能像正常人走路。”
但队长说没关系,钢钉也会成为新骨骼。人生的路也不会在这一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