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甲夫子这边讨要难题,去乙夫子那边提问,经常让夫子们在课堂上答不上来,不到半个月就成功让所有夫子看到他时转身就走!
为了不早早把自己困在学堂里,他真是付出良多!
总而言之,整个县学上至学官下至生员全被他嚯嚯过,他实在不好再去!
张居正:“………”
顾闲酣畅淋漓地分享完自己幼年的绝妙操作,突然感觉背后毛毛的。
再一抬眼,赫然发现张居正正用一种“看来得安排你去读书”的危险眼神在看着他。
顾闲立刻说:“爹娘让我来京师是想让我多跟着姐夫学习,就近沾沾姐夫你满到要溢出来的才气!”他小心地觑着张居正试探,“姐夫不会随便打发我去哪个书院读书吧?”
张居正一开始还真有这个想法,可听了顾闲的丰功伟绩后又改了主意,摇着头说:“当然不会,你且先安心住下,过些时日再与敬修他们一同读书。”
这天晚饭人挺齐,顾闲不仅见到了自家大外甥张敬修,还见到了张居正的续弦王氏以及她的几个孩子。
对于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子,王氏表现得温和又客气,还让几个孩子也喊他一声小舅舅。
这顿晚饭和和气气地结束后,顾闲被仆从领到客院住下。
为了上衙方便,朝中高官的府邸大多都在内城。内城就那么一点地方,哪怕是三品大员的宅邸也不算特别大。
翌日天才刚蒙蒙亮,顾闲就把整个学士府摸了个底朝天,还去厨房跟人闲唠嗑半天,顺利收获一兜杂粮回去喂鸭子。
都说新朝新气象,隆庆皇帝如今一改嘉靖一朝的懒政,按照阁臣们的建议坚持逢五上朝,目前已经坚持了整整几个月。
虽说目前还看不出隆庆皇帝有明君之姿,但好歹有那么一点进步了,朝臣们议事的积极性大大提高。
这天正好是二十五日,张居正早起穿好朝服,把自己蓄得非常漂亮的长须打理得整整齐齐,在屋里用了些府里做的早饭准备出门去上朝。
不想才踏出院门,他就听到一阵嘎嘎嘎声。
张居正:?
张居正循声望去,只见顾闲正赶着只大白鸭走来,大白鸭大摇大摆地走,他也大摇大摆地走,一人一鸭相当悠闲自在,跟待在自己家里似的。
见他出来,顾闲撇下鸭子屁颠屁颠跑过来,热情地喊了声“姐夫”,接着开始例行关心:“当官要这么早出门的吗?早饭吃了吗?”
张居正说:“吃过了。你住得还习惯吗?”
顾闲说:“习惯得很!我从来没睡过那么软的枕头,也从来没盖过那么软的被子,老舒服了。”
他们家不算特别穷,但比起三品大员家的吃喝用度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他这么说绝对不是夸张,而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
张居正说:“我要去上朝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让人跟游七说,他会给你安排好。”
顾闲应得很快活:“好嘞,我记住了!”
张居正眉心直跳,总感觉这么个活泼的小子跟自己家格格不入。
可这小子也算是岳父岳母的老来子,难得二老开口请托,他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
张居正只能让一人一鸭送他到门口。
不同于外地轿子遍地走的情况,京师对官轿的管控很严格,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坐轿子上朝(且自费),三品以下官员只能骑马。
在京师,这官轿平时可以不坐,上朝的日子必须坐。
这是对皇帝恩赐的重视!
顾闲好奇地打量起那其貌不扬的官轿。
据明朝文人八卦,他便宜姐夫回乡时坐三十二抬大轿,一度被认为是他穷奢极恶的罪状。
准确来说那已经不算是轿子了,因为按照文中描述,它前面是富丽堂皇的“重轩”,后面是寝室,旁边还有两庑供伺候的童子在里面打扇点香。
顾闲听留过洋的人说,欧美那边有那种叫作房车的东西,里面甚至配备发电机、设有淋浴间。
若是这种三十二抬大轿真的能从京师走到湖北,那咱华夏的房车技术比欧美要领先三百多年哩!
同时大明的官路也修得极好,能让这么一辆大型“房轿”畅通无阻地走个三千多里路!
说实话,顾闲还挺想见识一下的那赫赫有名的大明“房轿”。
可惜现在张居正才刚拥有乘坐官轿的资格,行事缜密而小心,估计就算有人献上这种玩意他也只会骂对方荒唐。
真是令人扼腕!
张居正哪里知道顾闲在心里嘀咕什么,只当顾闲是想送自己上轿。他摆摆手说:“不必送了,你自己玩耍去吧。”
顾闲一听,张居正都这么讲了,他可得送到底!
于是顾闲一边说“要的要的”一边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