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她的男朋友而已,哪里需要操心这些事。一种无力感紧紧地将她包裹住,米开朗看了金灿一眼,把脑袋重重地垂了下去。
金灿察觉到她不对劲,扶着她的肩膀,低着头去寻她的眼睛,轻声问:“怎么了这是?”
但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理智告诉她不能被这无能的情绪控制,她得加入他的战队才行。米开朗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金灿,挤出一个笑,认真道:“你们不能把我排除在外。”
金灿一听,笑了,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米开朗接着又问。
金灿又笑了下,捧着她的脸,笑着说:“你现在就是把身体养好。”说完就把她摁倒在床上,又说:“我让人送点吃的来,有想吃的吗?”
米开朗靠在枕头上,看着金灿,摇了摇头,说:“我还有个事要说。”
金灿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下,笑着说:“说吧,说多少都可以。”
米开朗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盯着他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她眼睫轻颤,又握紧了他的手,轻声说:“不要丢下我。”
她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她已经没有父亲了,连米景朗也出了事,如果眼前这男人再出事,她会无法承受。
金灿看着她,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点了点头,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郑重道:“不会的。”
米开朗笑了,往床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空出来的位置,又拉了拉他的手。
金灿回头看了眼病房门,转头说:“护士会进来的。”
“我都好了。”
“再观察一晚上。”
“那你上来。”
金灿:……
*
第二天,两人回去换了身衣服,就去了看守所。他们到的时候,陈宇和祁阳,还有一个男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祁阳和另一个男人是金灿特意为米景朗请的律师。
他们见两人过来,立马迎了过去。
“弟妹好啊!”祁阳走到两人跟前,朝米开朗摆了摆手,嬉笑着跟她打招呼,不等她开口,指了指金灿,说:“他要是对你不好就告诉我,我来打他。”
祁阳对金灿捷足先登,始终难以释怀。
米开朗看着祁阳笑了下,说:“他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陈宇踢了他一脚,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朝米开朗笑了下,打了个招呼,拉过金灿,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这可是顶着掉帽子的风险啊。”
金灿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记着呢。”
陈宇是这个案子的主办警察,目前还在侦察阶段,米景朗是不能允许见家属的。但是为了让这姐弟俩能见上一面,他和金灿昨天想了老半天,最后他冒着掉帽子的风险,让金灿请了两名律师,把他和米开朗装成了助理律师进去见一面。
为了防止现场出现变数,陈宇昨天把米景朗提出来讯问时,隐晦地传递了这个消息,让他随机应变。
“有我在,没事的。”祁阳忽然凑到两人中间,勾唇笑了下,然后看向米开朗,又拍了拍金灿的肩膀,装着一本正经道:“助理同志,走吧。”
陈宇看了眼祁阳,又翻了个白眼:“我在外面等你们。”说完就往边上的车里去了。
米开朗装成了祁阳的助理,金灿则是另一名律师的助理,一起进了看守所。
米开朗跟祁阳身后,视线不断向四周飘去。四周是灰色的高墙,高的看不见阳光,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她抬起头,高墙上全是纠缠在一起的电网,米开朗心跳加快,不禁吞了吞口水。
直到他们坐在会见室里,米开朗心脏还是猛跳个不停。金灿留意到她紧张的神色,装着给大家倒水,走到她跟前,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用口型说:“别怕。”
米开朗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刚吐出一口气,门“哗”地一声,向外拉开了,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无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
祁阳轻咳了两声,米开朗才意识过来,停下脚步,慌张地看了圈,又坐了回去,双眼紧盯着那扇门。
在没见到米景朗前,她想过无数个米景朗可能的样子,可能瘦了,可能又长高了,可能受伤了,各种可能,直到米景朗出现在她面前,米开朗顿时眼眶就红了。
几个月没见,才二十岁的青年脸上写满了沧桑,双眼凹陷无神,两眼下面挂着重重的两圈黑团,脸颊也凹进去了些,整人瘦的不成样子,衣服像是挂在他身上,根本撑不起来,往日的少年气已经被一股颓气替代。
米开朗又无意识地站了起来,死盯着眼前的人,握在手里的笔快被她捏断。
米景朗是被狱警带进来的。
他一进来,两只眼睛瞬间带上了色彩,视线像探照灯一样寻找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