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众人心照不宣,馆内安静了长达两分钟。也不知是谁没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此起披伏地低笑声在馆里蔓延开来。
金灿涨红了脸,两步跨到米开朗跟前,从她手里猛地抽出合同,扔下一句:“明天交接。”就抬脚往前走。
米开朗还在发懵,不明白一向矜持的她怎么会脑子抽风说出那个话,她神经外出,被金灿一拉,整个人向前载下去,眼看金灿还在眼前,米开朗向他伸出手,金灿愣了下,下意识抬起双手倏然又放下,侧身闪到一边,大步流星朝外走了出去。
米开朗两腿用力,双臂朝后发力,站住了,转身看向那个身影,傻了。
青禾一群人也都傻了眼,个个急红了脸,围着米开朗急的跳脚,把她往前推,让她追出去和那位爷说几句好话。
米开朗懊恼,后悔,却迈不开步子,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
*
金灿憋着一肚子气,脚上不带停地出了青禾。
他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台阶下,望着门廊上偌大的青禾艺术馆五个字,眉心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两眼微愠。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居然被一个欠债的当众说最好不要对她有兴趣?
金灿闭了闭眼,这句话简直跟魔咒似的萦绕在他耳边,绕的他头晕目眩,还很丢脸。
张源跑到他身边,没察觉到他的情绪,自说自话道:“老板,好在咱们当时及时补了个抵押合同,看她那样子,是真还不出来。”
金灿甩他个白眼,像看傻子一样凝视他一秒。
张源立刻闭了嘴,扭头看向牌匾,砸吧了下嘴,又神色复杂地看向金灿。
他觉得金灿根本没必要生气,不过就是被一个女人嫌弃了嘛,不碍事,他老板金家虽比不得青禾家族这种大门大户的艺术世家,好歹也是北城的后起之秀,想认识金灿的姑娘绕着火锅店也要好多圈了。
虽这么想,但老板的反应确实过了点,而且就刚才金灿那凌乱的样,青涩的像个大男孩。他想着都想笑。
张源多少有些看不懂他,摇着头,跟在金灿身后,小心试探:“这可真不像您。”
金灿不说话,估摸着还在郁闷,甩他一个眼神,眼里写着:我怎么样?你到底要说什么?
张源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贱兮兮地说:“我可从没见您放掉过一笔钱。”他其实想问,老板你为何生气,开口就怂了。
他真正疑惑的是,他老板除了经营能力了得,最大的乐趣就是赚钱,今天有的赚,绝对不会放到明天,更别谈别人欠他的钱了。放着两千万没要,要了个跟他们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破艺术馆,还得花心思去经营,他觉得老板大概是气疯了。
他才不认为他家老板有什么艺术细胞呢。
金灿晃了下神,瞥张源一眼,仰着头,说道:“你懂什么?这叫放长线掉大鱼,学着点。”
“可……”张源还想说,就被金灿打断。
“可什么可?可以的话,想想回去怎么跟老金交待!”金灿手一甩,大步往前走了。
金灿又想到自己老头子,他脑仁疼。
这不,金灿一踏进办公室,一个不明物体“咻”地朝他射过来,好在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躲开了。
“啪”地一声,物体落地,他回头瞟了眼,是本餐饮杂志,还是他的封面。
金启明站在办公室的沙发边,那姿势就好似刚掷出去的是铅球,喘着大气,脸涨的通红,气势汹汹。
金灿侧头吸了口气,俯身把杂志捡了起来,放在旁边的桌上,然后揉了揉太阳穴,马上又恢复无所谓又吊儿郎当的样子,拖着脚步往前走,连笑都是懒洋洋地:“您这是干什么?”
“两千万!两千万呐!你就这么给我打水漂了,搞了个破艺术馆回来?!要那艺术馆做啥!”金启明坐到沙发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火冒三丈。
他刚电话张源,已经知道了早上的情况。
金灿皱眉,有苦说不出,这钱又不是他借的,要不是他及时找过米卫梁,签了个抵押合同,就青禾现在这状态,怕是真的到头来啥都没有。
“是您借出去的,又不是我,冲我发什么脾气?”早上的对垒,还残留些烦躁,金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走到沙发边,捞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大口灌下去。接着,他又拿了一瓶,放在金启明面前,抬了抬下巴,让他消消火。
“还不是为了你!我哪知道青禾家倒的那么快。”金启明也知道是自己借的,怪不了他,他只是觉得连金灿去要都没要回来,结果还弄回个破艺术馆,往里搭的越来越多。
他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憋屈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