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强行注射镇静药物后,椅子上易知不再挣扎。他低垂着头,瞳孔涣散。

    阿德勒在他面前坐定,穿黑色军装的男人在他身边站定。

    “编号sp365210077,易知。我们来聊聊?”阿德勒坐得很板正,却是用一种极其散漫的语调在同他说话,“从哪里聊起呢?”少校微微躬身,手臂撑在桌子上,“不如从‘达摩克利斯之剑’说起吧。”

    “叛徒。”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阿德勒,你他妈的现在能爬到这个位置上,你害死了多少人?到底谁才是吃人的怪物你更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审我?你不去问问那些被你吃掉连骨头都不剩的人?”

    男人有些担忧地看向阿德勒,发现自己的上司面不改色,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从未背叛。”阿德勒的语调平淡如常,听不出任何变化,“我未曾隶属于反抗军,始终只忠于执政官阁下一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当里希特的狗?”易知攥着拳头从座椅上站起,又因为束缚带被压制住,只得恶狠狠地盯着玻璃另一侧高高在上的军官。

    “是。他救了我的命把我养大,我和他各取所需,有什么问题?”

    任何手段都没能让阿德勒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易知无助地瞪着双眼。如果可以他早就一拳砸在了阿德勒的脸上。

    束缚带又开始磨他的手腕,在白炽灯的高压下他已经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这样,易先生,我们来做个交易吧。”阿德勒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摄像头的红点,“公平的一换一。执政官想要的是你的弟弟,你把他留在这里,我们放你出去。或者你告诉我尤利塞斯的在打什么小算盘,我们把你留下,换你弟弟出去。”

    去他妈的公平。他这么想着。

    “你们擅自动了霍尔格的东西,执政官阁下已经很生气了。你们也不过是尤利塞斯这个蠢货的试验品。留在上面你们或许都能活。易知,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聪明人。”阿德勒继续循循善诱,“没关系,执政官阁下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不会为难你们和其他反抗军的成员。不过始作俑者应该得到惩罚,不是吗?”

    “那位小里希特不在这里,你开始暴露本性了。”

    “给他留下坏印象可不好。但是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我也骗不了他。”

    “你只是在利用他对你的信任。”

    “对啊。”阿德勒轻笑出声,“对啊,他相信我。”

    易知安静下来。

    “我对他也没有一句假话。”阿德勒正色,“我说过,我自始至终只忠于执政官阁下。”

    “您也是人,也有私心,少校。”易知开始有些疲惫,没有了最开始的冒进,“我跟你妄谈什么理想?你这一生依附他人而活。”

    “海德里希死后呢?你是不是就会对特奥多尔言听计从?可是阿德勒少校,他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

    阿德勒招手对着身边的男人耳语了几句,男人随即又给他注射一剂镇静剂,随后男人便离开了。狭小的空间内仅余他与阿德勒两人。

    “第一次警告。”阿德勒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我们不是在聊天,易知。你现在没有任何筹码能和我谈判。”

    “特奥多尔不行的话,莱尔希呢?”

    好像忽然被撕破假面,阿德勒瞳孔紧缩,从一种极其散漫的姿势恢复到板正的军姿。

    他只是抬头望了一眼依旧闪着红光的监控镜头,然后一拳重重地砸在玻璃上。他成功地将这位少校惹怒了。

    “第二次警告,易知。”阿德勒的尾音在发颤,“少顽冥不化,坦白从宽,尤利塞斯到底在搞什么鬼。”

    “少校,您和现任执政官都应该还记得‘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意义。”易知垂着头。

    时间差不多了。

    -

    还没来得及等特奥多尔反应过来,易行已经挣脱束缚,仅凭肉身就撞碎了厚厚的防弹玻璃。

    特奥多尔先是护住头,紧接着迅速调整好姿势抽出别在腿间的匕首。

    他半蹲着单手撑地,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易行破坏玻璃后用四肢着地,弓起身,摆出如同受惊家猫一样的进攻姿态。他的瞳孔变成一条细线,虹膜呈现出血一样的红色。发根发白,而且正向着发尾蔓延。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吼。

    猎手对峙着,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易行先一步发起了进攻。用完全遵从野兽本能的方式,向着特奥多尔的方向猛扑过去。

    特奥多尔则是翻身躲过,匕首先是刺进易行的肩膀。

    然后他放手迅速闪到对方身后,右手捏住肩膀,膝盖抵住脊骨,将对方压制在身下,左手拔出刺穿肩膀的匕首。

    易行先是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的力气很大,竟然将占据了重力优势的特奥多尔顶翻,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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