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既明脸上笑容温和,静静等候对面的回应。
松婶神色犹豫,似乎想要答应,但还是警惕着是个陷阱。
见到她的样子,连既明再次开口:“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先让我见到村民,否则免谈。”
“这个简单,只是再让他们上山未免太兴师动众,不若一同下山?”他答应的很快,见松婶再次露出怀疑的神情,即刻提供了备用的建议。
“我知道您有办法可以得知山下的情况,我让人把村民带到山下。”
松婶将信将疑,只听见她所在处旁的草丛传出一阵渐行渐远的窸窣声。
随后就是一段不长不短的等待。
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消散。
松婶总算有空关注在她手上张牙舞爪的幼苗,确认它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宠爱。
但她马上又想起了刚才幼苗是被对面那个姓连的年轻人扔回来的,跟在幼苗身边的那些藤蔓也不知所踪。
“你……”
她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活似逃难的藤蔓打断,正是刚刚被她认定为凶多吉少的那群。
差点撞在她脚上的藤蔓互相推搡着,最终推出一根最细的,也就比她手上幼苗粗不了多少的来请罪。
背锅的小藤蔓刚要搭上她的手指,就“看”见了还在闹脾气的幼苗,原本蔫头耷脑弯弯曲曲的一条瞬间变得笔直。
又在空中胡乱甩了两下,才重新搭上松婶的手指,把刚才的经历全都反馈给她。
听到小幼苗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松婶只感觉自己对这小东西的一腔爱意有点要冷却了。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赶紧捡走。
撒泼的幼苗和乱舞的藤蔓好似感受到了什么,默默地缩了起来,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松婶忽然明白了对面那个男人突然出现的时候,脸上那幅似笑非笑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她也有被找家长的一天。
她用手指点点蜷成球的幼苗,表示回头跟它算账。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往男人背后的方向看。
他刚从口袋里掏出了的……应该就是那个被熊孩子当成玩具的可怜娃娃吧。
结果小人没看见,却恰好对上了连既明的眼睛。
*
凌岳本想着在自家老大赶到前,尽量先把事情解决。
——最起码这样回头能少写几份检讨。
结果人来得有点太快了。
甚至还没回过神就被塞了个毛绒绒的团子。
热乎乎、呼吸轻而急的团子,似乎还因为换了个地方有了醒转的迹象。
凌岳:“?”这是哪里捡来的?
他定睛一看,这缓缓扫动有点的尾巴,一直在扑棱扇动的半圆耳朵,很熟悉,很像他弄丢的那个……
“秋年?”
毛绒团子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把头从肚皮上拔起来,还没睡醒的琥珀色眼睛映着日光。
“嗷?”
(凌哥?)
“你没事吧?是我的失误,害你被抓住。它们有对你做些什么吗?你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凌岳脸上流露出几分歉意,有点不知道怎么该做些什么。
“嗷嗷~”
(没事,没受什么伤。)
“真的吗?哪里不舒服你要说,我们应该很快能回去了。”
凌岳刚想伸手去给秋年检查一下,但被一只小小的爪子抵在指节上,力道很小,但代表了主人的拒绝。
“嗷呜嗷呜嗷,嗷嗷嗷嗷嗷?”
一连串的叫声刚停下,凌岳就很自然地接上了话,好似能听得懂一样,“我也没事,这些只是看着恐怖,根本没有伤到要害。”
秋年也发现了这个巧合,他收回爪子,在凌岳的掌心站了起来,“嗷呜?”
“我确实听得懂你的意思,不是巧合。”凌岳解释。
秋年歪头,又看了眼站在前面的高大身影,开始琢磨对方刚刚到底听没听懂他说的话了。
然后,那个在他眼中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的人毫无预兆地回头看向他。
秋年被小小地惊了一下,好悬没忍住后撤步。
下一秒他就被一只大手拢住,突然就转移到了前面,跟松婶来了个面对面。
依旧记得刚才透过包上的小孔感受到的恐惧感,这回他真的四爪齐用,踩着脚下的手指往后退,把身体往狭小的空间里挤。
并没有用力的连既明看着那毛绒小身体不停使着力,最后成功悬空了后爪,差点掉下去。
他用另一只手卡在秋年两只前肢的咯吱窝下,把小老虎控制住,“乱动什么?想体验高空坠物?”
被包裹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