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害怕仔细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还不够长,想象中根须吸食人体血肉的场面并没出现。
又或者是他能力不够,看不出到底吸走了老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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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小人显然是又看见了什么自己看不见的,太像是被什么幻象魇住了。
无论是只有他能看见的幻象,又或是只有他能看见的真实,秋年确确实实是这次任务的突破点,凌岳无奈叹气,实在是太难为幼崽了。
但此地不适合久留,凌岳也顾不上小人到底看到了多少,伸手挡在小人前面,脚下一用力,下一瞬就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废弃屋舍的阴影中。
离开了那家人的窗边后不久,秋年总算回过神来,他用力吸了两口气,把刚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压下去,又急急抬头看凌岳。
“那屋里面的老人有危险!我看见那两个怪人手上长出奇怪的须,像树根,爬满了两个老人的手!”
小人的声音发着颤,但还是尽可能简洁快速的把所见讲了出来,说完还用急切的眼神望着对方。
凌岳一愣,似乎没意料到秋年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他还以为只是还没克服看见树傀的害怕。
他沉声道:“我刚刚探测过了,里面没有任何问题,你说的老人生命体征很平稳,甚至……有缓慢变好的趋势。”
秋年茫然:“也就是说里面没危险?”他低下头看着在腿间轻扫,仿佛是在安抚他的尾巴,又陷入了一阵怀疑中,“难道全都是我的幻觉?”
“不过你的发现还是很有用的。”凌岳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眼前情绪明显不对的幼崽。
小人低着头,浑身仿佛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但还没等他想到如何安慰,小人已经抬头对他说:“那现在是死盯这一家,还是要再看几家?”
尽管经验丰富的凌岳说没有任何异常,但秋年还是觉得自己所见并不是假的,他大抵是没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的。
他能感觉自从长出尾巴又变小之后,他的视力也在变强。
透过窗帘缝隙看到的舞动的长影,浑身都是树皮模样的怪人,以及“他们”指尖长出的根须,都在他眼前格外清晰,清晰到能看到树皮上层叠的鳞片交错翘起的弧度,看到根须在布满老年斑的手上游动的细节。
而且……就算是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能再确认一下这些村民的安全,也是一件好事。
秋年这样安慰着自己,主动催促凌岳继续。
眼看着幼崽自己把自己哄好,凌岳莫名舒了口气,自己这张嘴真的是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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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三只未眠的小麻雀在村东边的屋檐窗边飞起落下,时而侧耳,似在听屋内动静;时而探头,一双豆豆眼认真观看着一出出家庭喜剧。
其中一只脚上带了什么,落在窗台时有一绿光闪动一下,眼见的人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只当是错觉。
不过片刻,三只麻雀已经将半个村长飞了个遍,又齐齐往一个月光找不到的角落飞去。
时晞从角落里走出来,她望向村东边一处,那里有个单间小屋,有一股浓郁的草木气息,但里面并没有任何收获。
在她试图“掘地三尺”时,门外传来响动,似乎是屋主人回来了。
她只能作罢,从半开的窗户又飞了出去。
看了半个村,几乎每家每户都很热闹,除了松婶,他们进村遇到的第一个人。
或许是在村西边?
时晞准备返回村长家供他们暂时居住的房屋。
只听见背后沙沙作响,她回头,原来是旁边废弃小屋中野草被风吹动。
奇怪,是因为不方便上屋翻检吗?这村里的屋顶上草长得有点多啊。
又或许是因为这里灵气确实充裕,野草也长得茂盛?
她不再多想,轻巧的几个跳跃就离开了这片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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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晞在房中坐了一会才等到匆匆归来的两人,一大一小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是有什么发现吗?”她疑惑地看着两人,自觉把防护的阵盘打开。
“小年看到那些树傀在和村民接触的时候,会伸出根须缠在村民身上。”凌岳表情严肃,补充道:“但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那边呢?”
“都很正常,除了有一家屋主人似乎外出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在。”时晞简单说明自己看到的情况。
“对了,你们在村西边看到松婶了吗?”不知为何,时晞总觉得那间同样能闻到熟悉草木气息的屋子跟松婶有关。
“没有,看着还有人居住的屋子我们都看过来,都有人在家,没有看见她在。”
闻言,时晞点点头,表示明天再跟村长去打听一下。
随后她把话题重新放在了秋年看见的异象上,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