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灰蒙蒙的，雨似乎愈发大了，现在的可见度模糊了海岸线，并不能够准确分辨出哪里是海哪里是陆地。
荞绮正看着，谢川亭打开阁楼内暖黄色的灯光。
“有吹风机。”谢川亭拉了几个抽屉，拿着吹风机和干毛巾在荞绮边上坐下。
“好累啊哥哥。”荞绮带着半湿的头发往谢川亭肩上靠。
“衣服是湿的。”谢川亭拿着毛巾铺展在半空中，音调低还有点哑地说，“到这里。”
荞绮抬眼看了下情况，屈腿踩上沙发，将干毛巾当做枕头，仰躺到谢川亭怀中。
从谢川亭的角度能看见长而密的睫毛投影到白皙的皮肤上，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干毛巾反应了一会儿才行动起来。
荞绮突然抬手勾了勾谢川亭的小指：“为什么紧张？”
谢川亭的肌肉比他在地狱难度副本的时候还要绷着。
全摸过，所以对比很明显。
荞绮刚才做动作都没有看到谢川亭，躺着的姿势非常舒服，改变便有些累。
但是谢川亭没有给他回答。
荞绮蓦地抬头、凑到呼吸都纠缠的程度，感受到肌肉紧绷的程度愈发加深。
“哥哥讨厌我这样？”他笑容带着潮气，拉开距离。
谢川亭手持毛巾没将隔开的空间缩短，双人沙发一人坐了一边，形成最适合对视的距离。
“我不可能讨厌你。”谢川亭望着荞绮。
荞绮别开了目光：“那我很高兴。”
接着才说：“毕竟改变很正常不是吗？”
阁楼都像现在这样装备齐全，而不是那个积灰的仓库，也不是能看到大海的瞭望塔。
两人回去的时候打的是从阁楼中找到的未拆封的伞。
这些布置时被设想过可能会用到的工具真的被用上也是再好不过。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荞绮隔了几天延迟开始发烧的事实。
很凑巧的是，今天是荞绮18岁生日。
荞绮烧得迷迷糊糊看到待在他床边的林韵还不忘安慰说没关系。
冲进雨里面之前就考虑过这个后果，那时认为做那么奇怪事情的趣味性能够覆盖生病难受的痛苦才这么做的。
唯一的局限不过是忘了最近日子的特殊性。
荞绮看了眼显示38.8的温度计，又觉得天旋地转。
原本今天是要回S市的。
林韵和乔广平为了荞绮的成年礼很早就开始做准备，场地选址-人员邀请-场景布置-菜单拟定-生日蛋糕制作，一切准备就绪。
结果荞绮刚过零点烧到40度，林韵取消了动车，S市生日宴照常举行，只是主角本人没法出席。
乔广平和谢川亭过去招待生日宴的客人。
荞绮生着病，林韵也不想让他安慰，便说起另一个话题。
“我和你爸之前不是在商量你住宿的问题吗？”
林韵继续说：“小亭今天主动来和我说，他会在校外租房，问你要不要和他一起。”
她又拿出一沓照片放在床头柜上：“等你好点看看喜欢什么样的房间布局。”
荞绮的生日一般在8月底~9月初，农历七月十七，每年的时间都不一样，今年是8月27日。
下周就要去大学报道了。
荞绮第一次要独自出远门住那么久，林韵已经焦虑了很久，今天知道谢川亭的消息仿佛是吃了颗定心丸。
完全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
不过荞绮自己就说出来了：“不要啦，我按照学校规定住校吧。”
林韵蹙眉：“你爸爸打声招呼的事情，用不着按规定。”
“和那个没关系。”荞绮眸子拉住被子盖着脸，只露出湿漉漉的大眼睛，眼尾因为不停的咳嗽飘红，说什么都格外真挚。
“我不想和哥哥一块。”荞绮说。
“嗯？”林韵从没有从荞绮最里面听到过这样的话，18年来第一次，她笑笑，“怎么了？”
也不像是吵架的样子。
荞绮摇摇头。
像是扈子显惊讶的那样，他们从不吵架，主要归功谢川亭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妥协。
只不过相处时那些细小、且难以直接说明的违和感存在感越来越强。
不至于令人爆发，却又真实存在。
触碰时僵硬的肢体语言，刻意避开的亲密接触，捉摸不定的行程……
什么都没有改变，改变又无处不在。
“哥哥很好，但继续在一起让我不舒服。”荞绮说话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和他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具体怎么不舒服呢宝宝？”
荞绮和林韵对视很久，母亲包容的目光始终和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