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会儿,听着护树罗锅在袖子里轻轻啃我的袖扣。
"那你呢?"我反问,"为什么选择格兰芬多?"
他仰头看向星空,喉结动了动:"因为我不想成为另一个''''高贵的布莱克''''。"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想活在那些腐朽的规矩里,假装自己高人一等。"
夜风突然变得有些凉,我下意识地拢了拢衣服。
"我懂。"我低声说,"每次我哥哥提起''''马尔福家的荣耀'''',我都想往他茶里放吐吐糖。"
小天狼星转头看我,突然咧嘴一笑:"你知道吗?你比我勇敢。"
"什么?"
"你还在那个家里,"他指了指我的袖扣——马尔福家的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敢做你自己。我直接逃了。"
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是詹姆得意洋洋的声音:"赢了!莉莉·伊万斯,你终于输给我一次!"
"你又作弊!"莉莉的笑骂声传来,"那个骑士明明该往左走!"
小天狼星摇摇头,灰眼睛里重新浮现出笑意:"听,詹姆又在用他那套歪理骗莉莉了。"
"你觉得他们……?"我意有所指地挑眉。
"早晚的事。"他伸了个懒腰,"詹姆虽然是个白痴,但 persistence(坚持不懈)这方面,他确实比巨怪还顽固。"
我忍不住笑出声,护树罗锅被震得不满地钻出来,跳到小天狼星肩上,开始啃他的头发。
"所以,"他伸手戳了戳护树罗锅的脑袋,"我们两个纯血叛徒,要不要真的去那个茶话会气气他们?"
"你认真的?"
"当然。"他坏笑着凑近,"我们可以穿格兰芬多校袍去,你负责往你哥哥的杯子里倒吐吐糖,我负责对我妈妈行个麻瓜礼。"
想象着那个画面,我笑得差点从窗边滑下去:"那我们会成为整个纯血统圈子的噩梦。"
"Already are(早就是了)。"他举起根本不存在的酒杯,对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敬纯血叛徒。"
我学着他的样子,假装碰杯:"敬瓷器店里的夜骐。"
我仰头望着天窗外那片缀满星子的夜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小天狼星,"我轻声问,"你名字里的那颗星星——它现在能在天上看到吗?"
他原本正懒洋洋地逗弄着护树罗锅,闻言手指微微一顿。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黑发垂落,遮住了他瞬息变化的表情。
"能。"他最终回答,声音比平时低沉,"就在猎户座的左下方,冬天会更亮些。"
我眯起眼睛在星海中搜寻:"哪个是猎户座?"
他忽然挪到我身边,手指划过夜空,在空气中描摹出星图的轨迹。
"那三颗连成一线的是猎户的腰带,"他的指尖在虚空中轻点,"往下找,最亮的那颗蓝白色的——"
"啊!"我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是那个吗?像钻石一样在闪的?"
他的皮肤在我掌心下微微发烫。我们谁都没动,就这样静止了几秒,直到护树罗锅不满地“吱”了一声。
"嗯。"他慢慢抽回手,指节无意识地蹭过自己的衣角,"天狼星,大犬座α星,古埃及人认为它代表尼罗河泛滥。"
我歪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家族必修课。"他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布莱克家的孩子三岁就要背星图,五岁得用拉丁文背诵每颗星星的''''神圣意义''''。"月光下,他的灰眼神冷了一下,"我母亲坚持认为,我们天生就该活在这些发光的牢笼里。"
楼下传来詹姆夸张的大笑和莉莉的嗔怪,棋子们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像某种奇特的背景乐。护树罗锅从我袖口钻出来,顺着小天狼星的手臂爬上他的肩膀,鳞片在星光下泛着微光。
"但它其实只是颗恒星,"他突然说,"距离地球8.6光年,质量是太阳的两倍,正在慢慢死亡——和所有星星一样。"
我望着那颗名为"小天狼星"的星辰,它冷冽的光芒穿越浩瀚宇宙,此刻正安静地落在他的睫毛上。
"很漂亮。"我轻声说。
转过头,我们四目相对。阁楼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讨厌这个名字。"他忽然说,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它像个诅咒,提醒我永远逃不开那个家。"
护树罗锅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那就当它是你的。"我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描摹星轨时的温度,"不是布莱克家的''''神圣星座'''',只是你的——夜空中最亮的那颗叛徒之星。"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