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假装没听见,转而从黑袍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里面晃动着银蓝色的液体:"福灵剂。稀释版。关键时刻用。"
"这太贵重了!"我瞪大眼睛,"而且你不是说——"
"闭嘴收下。"他硬塞进我手里,指尖冰凉,"就当是...书的谢礼。"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
连续三天的清晨碰面后,西弗勒斯终于不再找借口——比如"恰好路过"或"魔药材料用完了"——而是直接出现在秋千旁的长椅上,手里永远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仿佛只是来公园读书的普通少年。
这次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麻瓜衬衫(我猜是从二手商店找的,因为袖口有改过的痕迹),领子立着,勉强遮住脖颈上的一道新鲜伤痕。
"你看起来像被鹰头马身有翼兽踩过。"我晃着秋千,故意让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西弗勒斯头也不抬:"而你看起来像被巨怪亲吻过脑子。"
"哇,真伤人。"我跳下秋千,凑近他手里的书,"在看什么?《魔法药剂与药水》?假期还这么用功?"
他"啪"地合上书,但我已经瞥见扉页上邓布利多的亲笔签名——这根本不是课本,而是私人收藏的珍本。
"所以,"我坐到他身边,故意挤占他一半的长椅空间,"假期不能用魔法,你打算怎么熬那些''''需要清净''''的魔药?"
西弗勒斯的手指在书脊上敲了敲:"有些原料需要提前处理。比如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麻瓜的玻璃罐,里面泡着几株闪着幽蓝微光的草茎,"月光草。必须在无魔法干扰的环境下晾晒。"
"所以你每天来公园是为了...晒草药?"
"这里的梧桐树树荫密度恰好符合要求。"他干巴巴地说,耳尖却微微发红。
我忍不住咧嘴笑了,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纸袋:"那正好,我带了三明治。麻瓜超市买的,火腿芝士口味。"
西弗勒斯盯着那个包装鲜艳的三角形食物,仿佛那是什么黑魔法制品:"你吃这种东西?"
"偶尔换换口味嘛。"我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比霍格沃茨的约克郡布丁强多了。"
他嫌弃地皱眉,却在我转身拿果汁时,迅速掰了一小块三明治塞进嘴里。
"怎么样?"我憋着笑问。
"……勉强能入口。"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擦手指,但嘴角沾着的蛋黄酱出卖了他。
阳光渐渐西斜,我们肩并肩坐着,中间隔着那罐发光的月光草。远处有几个麻瓜孩子在踢足球,欢呼声随风飘来。
"西弗勒斯,"我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魔法,你会做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药剂师。"最终他轻声说,"或者书店老板。"
这个答案如此简单,又如此不像他,让我心头一颤。我偷偷看向他的侧脸,发现阳光正巧落在他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出奇地年轻,甚至有些脆弱。
"我会开家甜品店。"我轻声说,"专门卖肉桂卷和覆盆子馅饼。"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然后在一个月内吃垮自己。"
"那你得来当我的药剂师,"我撞了撞他的肩膀,"专门研制减肥魔药。"
嘴角抽动了一下,没再说话。但我们之间的空气不再紧绷,像是达成了某种无言的休战协议。
当暮色降临时,西弗勒斯收起那罐月光草,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起身时,他的衬衫后摆被长椅勾了一下,露出腰间别着的一把麻瓜小刀——刀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植物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