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正版独发1
道淡漠的声音随之在门外不远处响起,似是带着些许讥嘲。

    他道:“盲婚哑嫁,何喜之有。如若脾性不合,只会徒生怨憎,最后两看相厌,闹得家宅不宁,家族蒙羞,哀事罢了。”

    ???

    这说的什么鬼话?

    屋内,原本坐在喜床上昏昏欲睡的李昭容蓦地清醒,瞬间坐直了身体。

    门外静默了一瞬,气氛似是有些尴尬。

    方才说话的同僚讪讪一笑,打着哈哈,递了个台阶找补道:“承州这是喝醉了,说胡话呢,我观郡主举止落落大方,以后必定是位温柔贤淑的贤内助,怎么会闹得家宅不宁,承州多虑了哈哈哈。”

    其余人随之附和。

    那道淡漠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但愿她是。”

    “……”

    屋内,同样被动静惊醒的丫鬟听见门外的那些话,隐隐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李昭容自然也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她用力攥紧掌心试图平静,可折腾了一整天的疲累,和被故意晾了一晚上的憋屈却怎么也压不住,此时齐齐涌上来堵在喉间,堵得她心口闷疼。

    没等她多想,门被推开。

    “将军。”

    “那婢子先退下了。”

    丫鬟的声音响起又远去,待门被合上,屋内便只剩下她和邢焱二人。

    因心里憋着气儿,本该出声相迎的她没动作,挺直了脊背,一声不吭地坐在喜床上。

    邢焱也站着没说话,似是在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静默的气氛在彼此之间缓缓流淌,仿佛是无形的较量,谁也不肯先退一步主动开口。

    直到红烛烛芯爆开的噼啪声将她的理智拉回。

    算了。

    终究是成了亲,这么僵持着对她没好处,忍一忍罢。

    盖头下的李昭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懂事些。

    她轻声开口,主动递出了台阶,道:“郎君,夜深了,该喝合卺酒了。”

    以及,该揭盖头了。

    头上蒙着这东西一整天,她都要被闷得喘不过气来了。

    谁料,邢焱闻言扫了眼桌上的酒杯,并没动作,只是沉声道:“你我心知肚明,这桩婚事,是陛下以边州军的补给为挟,一道圣旨强行塞给邢家的。这里没有外人,郡主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们也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今后,在外人面前,我们二人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在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莫要妄图借着将军夫人的名义替宫里行打探监听之举,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淡淡问:“你,可有异议?”

    李昭容闻言,简直恨不得朝一刻之前的自己狠狠甩一巴掌!

    让你嘴贱!还腆着脸主动示好!感情人家都把她当成老皇帝派来的细作了!

    盖头下面,李昭容气到指尖发抖,却愈发挺直了脊背。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不卑不亢道:“郎君多虑了,既已成亲,本该夫妇一体,相敬如宾。”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

    未曾料到她竟这么轻易地应了,邢焱一时默然。

    望着喜床上乖巧蒙着盖头的新娘子,他有些迟疑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否太重,沉默了会,稍稍缓和了语气道:“郡主既已入我邢家门,只要安分守己,不违邢家的规矩,不学那些后宅妇人无端生事,我自会给你应有的尊荣和体面,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听到他这番疑似安慰的话,李昭容哑然,却也渐渐冷静下来。

    如此,好话歹话都让他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或者说,她一个无权无势空有郡主名头的人,又哪里来的资格去挑剔些什么呢?

    没有人会为她出头的。

    也是她昏了头了,这些日子被天上掉落的郡主头衔砸晕了脑袋,忘乎所以了。殊不知别人冷眼看得门清,怕是都在心里笑她分不清谁才是那个高枝!谁才是那个握有话语权的人呢!

    她居然刚刚还在人进门时故意不说话置气,真是井里的王八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

    攥到发白的指尖轻轻松开,她垂下眼,掩住那些翻腾的情绪,低声回道:“那便多谢郎君了。”

    二人一时无言。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有小厮着急敲门,似乎小声禀报了什么。

    而后,邢焱似是看了她一眼,也随之离开了。

    憋着一股气坐在喜床上的李昭容又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直到有丫鬟进来收拾行囊,方才被告知——

    原来邢焱早已换了戎装,离开了将军府,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到了城门口,马上就要出发去南疆了!

    也就是说,他又一句话没说,就把自己不、管、不、顾地晾在这里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