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煞仿若不觉,但他确定,既然自己都能发现楼外不同寻常,那其余人应当都早已察觉。
好半天,楼主摇了摇手中扇,盯着大门回答了白施怡的问题:“此人在何处,客官不妨自己看。”
与适才一模一样的银针铺天盖地从楼外射来,但触及内厅瞬间却都像触碰到了一层无形屏障,尽数落在地上,叮铃作响。
两个面具人不似白施怡那么紧张,允自捡起那沾着毒气的银针,放在掌心研究起来。
白施怡书中淑女剑微颤,就那么指向木讷的水流煞,赫然问道:“你到底是谁?张开元找你做什么?”
“师姐。”
可就在剑锋压在水流煞脖子上时,适才另一位面具人突然无奈开口,没让水流煞独自应对这位致阳鼎大师姐。
一声熟悉的称呼让白施怡愣在了原地,随意百年未闻,但是看着师弟们长大的白施怡也不会遗忘曾经最为熟悉的声音。
此时,那位与她对答的人也缓缓摘掉了面具,眼神中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止住了打断的话语。
“陆九渊?你……你是非怜?”白施怡的剑‘嘭’一声掉在桌上,后知后觉意识到为什么掌门会让她来此处求助。
陆天恕一挥扇子,一股罡风就将满地细细密密的毒针一扫而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
看的白施怡大为不解,却还是先冲向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弟,好生打量起来。
不过三人都没有注意到,水流煞手边的酒碗中不知何时早已结出一层光滑的冰面,被静静地放置在一边。
“师姐,别来无恙。”
四人围坐方桌,白施怡有些意外他们的对话竟不避着来路不明的水流煞。
不过易言三言两句,就说明了这小道友自打第一天来,楼外楼就没多太平了。只不过有护楼阵和暗卫在,里头都没出过什么意外。
他们也想过要不要把这活佛请走,但水流煞给的钱多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发觉惨死的暗卫身上尽然有张鹏的痕迹,便知道这百年避世终究治标不治本。
听完后,白施怡难免调侃:“那你倒是聪明,被盯上还知道找楼外楼庇佑。”
水流煞此时很是诚实的摇摇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楼有这么大本事:“原来在客栈出了事,公子就让我搬到这里来。”
易言点点头,确认这小子没说谎,接话道:“他跟他公子都是下界来的,估计张开元盯上他的根骨了。”
易言一颗七窍玲珑心早已大成,一双眼睛看什么都通透,所以乍一发觉这下界人还有如此剑骨也是吓了一跳。
闻言,白施怡难免又想起来当年擒书阁同门残杀的事情,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当年他金丹不是都没了吗?”
陆天恕摇摇头插嘴:“应当是死了,不知道闻天枢用什么方法给他弄活了吧,反正他没办法动非怜,就盯上这小子了,说白了还是要好根骨。”
白施怡突然起手捏住水流煞的手腕,也是微微一惊:“确实好。那你们是想干脆把他引过来?”
“有这个打算,但每次来的不是傀儡就是红袖的人。”易言刚准备自己给自己倒点酒,却感觉这酒水冷的惊人,一时有点疑惑,却没太当回事。
“我此次下来就是为了这二人,掌门让我尽量带活口回去,可现在看来……”白施怡话没说全,但杀机已现。
“毕师叔怎么突然要找这两个人?四象又作妖了?”易言眉头一皱,一旁师出四象的陆天恕也是心下一紧。
“哦那倒不是。”楼外楼二人一同松了口气的样子看的白施怡一乐,但她心下苦笑,“我就是接个远一点的活避避风头,镜蘅师叔出山了。”
陆天恕:……
易言:……
能理解。
不过镜蘅仙尊这突然出山,确实有点说法。
同情完致阳鼎大师姐,陆天恕和易言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易言谨慎问道:“师叔……心情怎么样?”
白施怡答:“没见到人,估计走得急,尚可吧。”
走得急可不像是尚可的样子。
易言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师叔自有定夺,那既然师姐来了,张鹏得事就一次性弄干净吧。”
白施怡点点头:“这小公子在这儿住着,到时不愁他不来,就怕挑他出去的时候下手。”
话题突然又转回到水流煞身上,此时后者早就结束进食,乖乖的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讲话。
倒是陆天恕一直在关注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他很早就有用旧法推演此人命数,但是次次算不到头,就暂且作罢。
“你怎么被张鹏盯上的?”白施怡突然踢了一脚水流煞的凳子,有点好奇的问道。
“谁是张鹏?”水流煞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