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江书鸿犹在养心殿的小书房里,久久没能回神,就听外头严公公禀道: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还是来了!

    不知那身体里面,是否如她所想,已是萧景明的魂魄。

    皇帝没有不见“江氏”的理由,即使躲过这一时,也总不能一直不见她。

    只是若那人真是皇帝,绝不可叫他知道,萧景明如今的身体里是她江书鸿。

    她不知道这身份交换是不是永远的,日后还有没有可能换回来,但无论哪种情况,都是瞒住最好。

    若是会换回来,萧景明必会怀疑,这段时间里她是不是已翻过这些密信,发现了些不该知道的。何况一个皇帝,大概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妃子曾坐在皇位上,享受过他的权柄。

    若是不换回来,自己与萧景明上下位互换,他的性命与富贵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萧景明怎会能忍受这样的局面?以他的心性和手段,自己提防都防不过来。

    “叫她进来吧,带到正殿。”江书鸿心意已决,摆出一副神态自若的帝王模样,来到正殿高椅上,等着那人进来。

    萧景明此时在养心殿外,等得也有些烦躁。他去哪个地方不是畅通无阻?嫔妃得了通报,总在宫殿门口守着;就算是他不打一声招呼就去了,一路也不会有人拦他。

    何曾这样在外头等过?

    他想起来了,上一次这样等,还是在登基前,他还只是个皇子时,父皇也叫他等。

    这世上只有当皇帝的永远不用等人,永远叫别人等着。

    严禄平终于来请他进去了。

    萧景明急不可耐地迈步,拾级而上。往日他这样顺着台阶向上走,总觉是在昭示,他正在走上自己的九五至尊之位;如今,这样长长的、向上的台阶,却叫他有了朝拜他人的感觉。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这感觉并不好。

    迈进大殿,上首端坐着明黄色身影,见自己进来,起身走近,边温声道:

    “你来了。找朕所为何事?”

    萧景明在看到那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心下怒气横生,待到看清他样貌、神态与自己毫无二致,声音、语气更是听不出区别,震怒之余又生出几分恐慌:

    这人模仿得天衣无缝,他该怎么证明,那不是真正的天子萧景明?

    这一犹豫,便愣在原地,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

    “萧景明”微微皱起了眉头。

    萧景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会在稍有不满,准备威慑没眼力见的嫔妃时,做出这样的表情。

    尽管心头警惕与愤怒更甚,萧景明还是暂时屈服下来,他努力低下头,尽可能使语气自然:

    “回皇上,臣妾午睡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将臣妾取而代之,醒了十分惶恐,总觉真有人要这么取代臣妾。”

    “皇上,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办呢?”

    江书鸿心知肚明,这是来试探她的。她面上佯装意外,却无半分惊慌,回忆着模仿道:

    “爱妃不必担忧,”再露出一个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笑,“在朕这里,没人能取代你。”

    江书鸿荣宠这么多年,得到皇帝这样的回答是合理的。换谁来都会相信,皇上确实会说出这句话。

    只有萧景明自己知道不会。这话说得太以安慰江书鸿为主,如果真是他,大概会说:“朕的女人,怎么会被人轻易取代?”

    他能肯定,这人并不是他的一丝魂魄,而是他人冒充自己。

    于是继续问道:“那皇上觉得,臣妾还是以前那个臣妾吗?”

    这就是在试探“萧景明”的身体里是不是江书鸿了。他疑心自己成了江书鸿,原来的江书鸿就最有可能成为自己。

    “爱妃当然是,一如初见。”

    萧景明心中一阵狂喜,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那皇上可还记得,初见那日是在哪里?臣妾穿的什么?”

    若这人是他人冒充,怎会知道他与江氏那样隐秘的初见!

    而若是江氏,为能证明自己是萧景明,自会把知道的都一一答了。

    然而萧景明能想到的,江书鸿又怎么想不到?

    她故意装作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如此遥远的细节,朕怎么能记得住?爱妃今日神神叨叨的,身体不适就回去歇着罢!”

    萧景明却非要一个答案,直直与皇帝对视,颇有一些不满意就不回去的架势。

    江书鸿微微眯起了眼,声音也沉了下去:

    “贵妃,你僭越了。”

    君威无形地压迫下来,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骇人的威势其实根本不用学,多年的养尊处优,早让江书鸿行动间自有一番从容气度,她又向来好胜,喜爱权力和地位,如今既穿了皇帝的衣服,还能没有皇帝的自信吗?

    直逼得萧景明也清醒过来:自己如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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