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恨她吗？”林沐兮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直指人心。
任星河轻轻摇头。
林沐兮看着她的侧脸，缓缓问：“当年那场舆论……你有没有信过？”
“没有。”任星河平静地说，“我从头到尾，都没信。”
林沐兮沉默了一瞬，烟雾在夜色中飘散，她继续开口：“那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一句话都没留下。对她、对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解释。”
“我知道你家出事了，我不是不体谅。但这不是你就这样消失的借口。”
她顿了顿，声音微低：“你知道徐濛那几年，是怎么熬过的吗？她不是生你的气……她是一直都没办法接受你就那样走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任星河低头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她吸了一口烟，又吐出，目光落在远处的光里：“我当年是从学校直接被带走的，没过多久，就接到消息，我爸……走了。”
林沐兮垂了垂眼，没有说话。
“然后我姑把我安置在一个偏远的房子里，不允许我去见我父亲。”任星河的语气平静得过头，“她收走了我所有的东西，手机，电脑。”
“后来我逃出来，遇到我小姨。是她告诉我一切已经结束了。热搜、争议、流言……我在这边没有别的亲人了，她问我，要不要跟她出国。”
“我答应了”
“那时候，我父母葬礼刚刚结束，我跑去找徐濛——她们已经搬家了。我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她没接。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一天，也没见到人。”
“而我第二天的机票，已经订好了。”
她笑了笑，却比哭还难受：“我只能走。”
林沐兮轻声问：“你为什么从没联系过她？甚至是我？”
任星河垂着眼，烟快烧到指尖才掐灭：“我没有机会跟她当面告别。”
“我怕她恨我。”
“再后来，就变成不敢了。越久越不敢。怕她已经不在乎，怕她已经放下。”
“可我知道我没有。”
林沐兮看着她，眼神冷下来，却又带点无奈。
任星河的声音很轻，却像落进水面的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最后沉到林沐兮心底。
林沐兮望着她，却又带了点锋利：“那你中间那么久都不联系她，又说不敢，现在却又要回来”
她顿了顿，缓慢吐出一句，“班长，你以前的逻辑，可没有这么混乱。”
任星河低头，像被这句话狠狠击中，沉默良久才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本来以为，等我哪天真的能站稳脚，就回来说清楚。”
“可时间拖着拖着，就像欠了一笔利息永远涨不完的债。”
任星河一顿，语气坚定：
“她是我去芬兰的原因。我一步步往上爬，终于有了底气申请回国发展。我没有一刻想过放弃回来的机会。”
她轻笑一下，苦涩又自嘲：“可我清楚，我没有资格要求她原谅。”
林沐兮听得出来这不是全部，但她明白她对徐濛的感情，没变。
“你没资格原谅，但你至少要让她知道，她这些年难过的不是个幻觉。”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原地。”
任星河抬起头，那双一向沉静的眼里，第一次露出渴望和挣扎：“我是真的……想补偿她。”
林沐兮瞥了她一眼，没急着回应，嘴角却带上点藏不住的意味深长：“你这补偿来得挺晚啊，班长，这效率可不像你风格。”
任星河低声笑了笑，竟没有反驳。
林沐兮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带了几分真诚的敦促：“那就别再只是说了。”
说着绕过她，拉开副驾的门，“上车。住哪？”
“徐河庄园。”
林沐兮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调侃，“我就知道你这人天生不是个省心的。”
任星河被她调笑，倒也没生气，只回了一句：“你这语气，跟当年一模一样。”
“是你太久没听了。”林沐兮抬眉瞥她一眼。
任星河哑然失笑，偏头看着车窗外的街灯流动，轻声道：“这些年……真的挺想你们的。”
林沐兮没接，只是换了个方向盘角度，把话题带回了熟悉的轨道：“明早刘姨的早餐店去吗？你以前不是最爱她熬的豆浆？”
“嗯。”任星河点头，语气竟然有点期待，“这么多年没吃了。”
“徐濛可是基本天天都去。你可不打扮打扮？”林沐兮故作神秘
任星河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笑出声：“知道了。”
“这么冷淡？我明明是在帮你。”
林沐兮咂咂嘴，轻轻一叹，“当年你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