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问
    晏茴将那张图保存下来,还打印了一张出来贴在自己的床头。

    从此,人生单调的颜色里,多了抹不容忽视的亮色。

    顾言就是这样的人,他坦荡、阳光,于她而言,他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而眼前的顾言,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晏茴将房卡捏在手里,凝视他灯光下的剪影。

    或许,是时光太残酷,总会改变一些东西,就连顾言也不能免俗。

    又或者,是她自己太囿于执念,才让心中的他和现实的他产生了偏差。

    她抿紧了唇,慢慢走向他。

    他身上再没了那种干净清冽的味道。

    晏茴心里莫名有些难过,总觉得,她的顾言,不该是这样的。

    可他又如此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

    “你的房卡……”她出声,打破沉默,将房卡递过去。

    顾言一顿,将烟头按灭在一旁矮几上的烟灰缸里,转身去接房卡。

    晏茴垂眸,看到他两个指节间泛着的淡黄色,那时长时间抽烟的人才会留下的痕迹。

    视线偏过一旁的烟灰缸,里面已经躺满了四五颗烟头。

    “时间不早了,我……”晏茴心头有些发紧,和他礼貌道别。

    只是,她才走出几步远,又被他叫住。

    “晏茴……”

    或许因为夜太静,她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沙哑。

    “不留下来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像一颗惊雷炸响在她耳边。

    她的眼睛蓦地睁大,缓缓转过身来,定定凝视站在原地的男人。

    顾言在看到她目光的那一刹,唇畔那丝不易察觉的傲慢猝然僵住。

    从见面起,她在他面前就像只美丽又温顺的羔羊,也因此,她此刻带着些锋利的目光让他有些意外。

    “我的意思是说……”顾言很适时地变换了说法,“要不要上去坐坐?”

    上去坐坐。

    深夜,

    酒店,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不如去我房间坐坐。

    晏茴早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这个邀请意味着什么,她当然知道。

    一整晚泡在喜悦里的心猛然被扯进冰湖里,刺骨的冷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没立刻说话,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凝视他。

    夜,静得可怕。

    即使说这话的人是顾言,即使她曾可耻地肖想过这般场景,她终究是高兴不起来。

    “看来,我被拒绝了……”

    还是顾言先开的口,他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即使隔着夜,晏茴依旧能看到那双眼睛里浮动的情绪,让她陌生。

    “顾言,”晏茴很平静地唤他,“你还记得宁冉冉吗?”

    “宁……冉冉?”他似乎对于她突然提起另一个名字有些意外。

    “你和宁冉冉,有在一起吗?”

    他难得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虚,脑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

    在那本日记里,他看到过无数个“晏茴”,却不记得“宁冉冉”这个名字是否出现过。

    心念急转间,终于寻出那么点蛛丝马迹。

    他记得,在刚刚的同学会上,有个长得挺好看的姑娘,抓着他的衣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知道消息时,她比谁的反应都要大。

    安慰她时,大家似乎就叫她“宁冉冉”。

    即将被戳穿的慌乱一瞬被抚平,他又淡定下来,坦然回望着不远处突然变得尖锐的女孩,唇角带着几分玩味:“怎么?我该跟她在一起?”

    晏茴攥紧了掌心。

    至少她以为,他会跟她在一起的。

    自从加上顾言的微信后,顾言经常在网络上找她聊天。

    有时是教二东墙上的那片爬山虎,有时是刚刚睡得沉时做的一个梦,有时甚至可能是一道某个专业课上的难解的题……

    他的电话曾将她从梦中叫醒,也曾是午夜失眠时的慰藉。

    可现实生活中,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么大的改变。

    围绕在他身边最久的,依然是那个叫做宁冉冉的如同小太阳般的姑娘。

    就连晏茴也觉得,顾言这样的人,就该跟宁冉冉这样的姑娘在一起。

    晏茴低低“嗯”了声。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的这句反问,甚至,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来对他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

    顾言看着她,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扯出一丝讽笑。

    晏茴很轻易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冷意。

    她和他就这样站在酒店大厅的角落,那盏幽暗的灯将他们的影子安安静静地投射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即使是影子,都从未贴近过。

    晏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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