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吧。”我小声嘟囔着，话刚出口，又赶忙摇头，“不行，萧景琰怎么办？”
女帝临走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犀利得很，好像把我心里的想法都看透了。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那一刻，我喉咙一紧，差点喊出“别走”，可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萧景琰在门外徘徊了一阵，脚步拖沓，那声音就像踩在干枯的树叶上，沙沙作响。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可我的嘴像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张不开。
“哎呀，这感情的事儿比打仗还难！”我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窗外传来一声轻笑。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小太监阿福趴在窗沿上偷听。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你来干什么？”
“回林将军，陛下让奴才送点心过来。”阿福端着一盘桂花糕，脸上堆满了笑，“顺便问一下，今晚还去练功房吗？”
“练功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想起，那是我和萧景琰常去的地方。每次打完仗，我们都会在那儿切磋，一边挥汗如雨，一边闲聊。
“不去。”我说道。
阿福眨了眨眼睛：“真不去？”
“真不去。”
“那我把点心放这儿了。”他把托盘放下，欲言又止，“林将军，其实……萧大人这几天都没睡好，听说一直在御花园里瞎逛。”
“他爱逛就逛，关我何事。”我嘴硬道。
阿福叹了口气：“您要是不说清楚，他估计得逛到天亮。”
我瞪了他一眼：“滚！”
他笑着跑开了。
我盯着那盘桂花糕，突然觉得嘴里苦涩无比。
“自由啊，多让人向往。”我拿起玉佩，手指在上面的纹路上来回摩挲，“只要按下它，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不用舞刀弄剑，也不用担惊受怕，还能吃火锅、喝奶茶、追剧、打游戏……”
我越说越激动，手都快按下去了。
就在这时，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在敌营里，萧景琰背靠着我，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他喘着粗气说：“撑住，我不会让你死。”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我。
我缓缓收回手，长叹一声：“唉，我果然不是个狠心的人。”
夜更深了，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屋里安静极了，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数了三百下，还是毫无睡意。我索性坐起来，披上外衣，决定去御花园走走。
刚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你也没睡？”我们同时说道。
月光下，萧景琰手里提着酒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你也失眠了？”我问道。
“嗯。”他晃了晃酒壶，“一起喝点？”
我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我直咳嗽。
“这酒怎么这么烈？”我抹了抹嘴角。
“这是我爹留下的。”他说，“以前我可宝贝着呢，舍不得喝。”
“那现在怎么舍得喝了？”
“因为……有些事，我不想再藏着了。”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得让我心慌。
我干笑两声：“你这话听着怪怪的，像要告别似的。”
他沉默片刻，突然说：“你是不是想解除契约？”
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酒壶扔出去。
“你怎么知道？”
“你今天在御书房的表现，瞒不过我。”他笑了笑，“还有，你最近老是躲着我。”
“我没躲着你！”
“真的？”
“……好吧，我确实有点心烦。”
“是因为我？”
“也不全是。”
“那就是因为我。”
我叹了口气：“你别逼我做选择行不行？”
“我不是逼你，我就想知道你的想法。”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低沉，“我不想你留下是因为系统，也不想你离开是因为我。”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睛红红的，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你这几天真没睡觉啊？”我忍不住问。
“嗯。”他点点头，“我在等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是走，还是留。”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我不知道。”我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想走，但又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