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重心往自己身上移。
“去打盆水来,我给她擦擦身子。”
啊,啊?!
春杏瞪大一双杏眼,将那句话在脑子过了一遍,有些机械地出门了。
而这边的温晚照根本不知春杏的水深火热,她感觉自己身上不是很爽利,全身热烘烘的。
那酒真是害人,她迷迷糊糊地想。
“想不想喝水?”她听见耳畔有人轻柔地询问。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眼皮子却没睁开,她察觉自己被人半楼着起身靠近一个人怀里。
“张嘴。”
她乖乖张口,味道淡淡的,倒没有特别明显的苦涩味,她咂摸咂摸嘴唇,吞咽下去继续微微张口。
一碗葛花汤喂下去,解渴了,人立刻就要昏睡过去。
春杏打完水进来,轻声道:“姑爷,还是我来吧。”
沈砚之却没说什么,将面巾拧干,仔细擦着温晚照的面部。
他擦得很仔细,很轻柔,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藏品。
春杏不自觉仔细盯着人的一举一动,脑中天人交战,到底该怎么办,姑爷要是执意要帮人擦身该怎么阻止,她能制止吗?
小姐啊小姐,真不该让你喝这么多,喝多了不仅不舒服第二天可能还会头疼。
最关键是,明天才是开业的第二天,还是要小姐坐镇才安心些。
她又不自觉想到明日要早起,虽然早已预备好工人去采摘草莓了,但有时候还是要去盯梢巡逻一番,地里总得有个自家人看着。
她的思绪飞到了甜甜的草莓地,想起那一颗颗诱人的红果实不免喉中一甜。
“好了,剩下你来吧。”
春杏还有些发愣,换个块巾帕给人擦身,小姐大概是真困了,倒也十分配合她的动作。
她急匆匆离开,刚打开门被吓得一趔趄,手里的面盆差点端不住,水花溅出不少。
“姑爷你怎么还在这?”
春杏脱口而出,走廊的灯忽明忽暗,姑爷的影子倒映在门面上像一个吞噬巨兽的怪物。
“擦完了?”他随口一说,“早点休息。”
说完当着春杏的面进去又关上了门,留下一阵不知从哪吹来的妖风惊得春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姑爷变得有些奇怪。”
春杏嘟囔着赶紧走了。
房内。
沈砚之轻抚上女子微红的面颊,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得入迷,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他定定的维持一个动作,像木偶,过了许久,他微微俯身,趴在了娘子的肩窝处。
男人头发如瀑,黑亮又顺直,从某个角度来看,像是只有头发没有脸的鬼。
瞧着身段,还是只艳鬼。
温晚照一觉睡得安稳,起来倒也没什么不适,只是伸懒腰的动作一顿,一股脑的片段争相涌出,原本迷糊的眼睛一下就澈明!
天!她自认为自己酒量算得上好,一般不会喝醉,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先前和公主喝不就没吃醉,都怪这兴头,都怪酒烈,都怪沈砚之……
沈砚之!
她想起自己干的那些蠢事就无法面对他。
捂了捂眼睛,为什么都醉了还要让她回忆这些不砍的片段,她胡乱在被褥中蹬了几脚泄愤。
不对劲,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眼睛不可置信,缓慢地向一旁转动,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开始做法念念有词。
“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了,已经不用再小心翼翼转眼睛了,她一整个脑袋测过去,沈砚之被他踢醒,一双迷茫又带着一丝光亮的眼睛明晃晃地看着自己。
“娘子怎么一觉醒来又翻脸不认人了?”
他低低笑着,眼里有细碎的光,让温晚照看得属实碍眼,明晃晃嘲笑到她跟前了。
她又伸腿踹了人一脚,没收着力道,要是他睡在外侧,恐怕已经掉下床了,还真是会给自己挑好的位置。
此时的温晚照脸面大于天,什么坏的卑鄙的全都抛到了沈砚之身上。
沈砚之撞上墙面,痛呼一声,很不满道:“娘子,你怎么蛮不讲理,我昨晚又是陪你玩躲猫猫又是喂你喝汤药,还帮你擦身!没有一句感谢,还出手伤夫,有没有天理啊!”
这人真是不害臊,还是个戏精!
温晚照扑上去捂住他的嘴:“这么大声做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娘子。”沈砚之就着她捂嘴的动作凑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扣扣——
“小姐!不好了,有人来闹事,说咱们不守信誉,收了定金不交货,正在店里闹呢!”
糟了,温晚照猛地拍了下脑袋,真是喝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