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之踩着破碎的月光回到公寓,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响格外刺耳。
镜中的女人让她陌生。
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颈间那处印记,江寒逸的吻痕似一枚火漆印章,烫得她心尖发颤。
昨夜记忆如潮水漫涌:那人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手背时激起的电流,耳畔那句
"跟我走"
裹挟着威士忌香气,还有黑暗中肌肤相贴时迸溅的火星......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中反复灼烧。
江寒逸眼尾上挑时像把出鞘的刀,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的弧度恰到好处,露出锁骨的凌厉线条。她笑时总带着三分讥诮,仿佛早看透世间所有欲念。
林季之突然攥紧洗漱台边缘。
陶瓷的寒意渗入指骨,她才惊觉自己甚至没问过对方姓名。
只有桌上那条银质项链,那是她仓皇逃离时,唯一能留下的
更衣时她刻意避开衣裳那滩酒渍。
红的污渍像朵糜烂的花,见证着昨夜那场荒唐。
指尖掠过衣柜,最终停在那女式西装上。
白衬衫扣到第二颢,恰好半掩着锁骨上未褪的绯色。
黑色直筒裙裹住腰肢的弧度,转身时裙摆划出优雅的弧线,像黑天鹅收拢的羽翼。
化妆刷扫过眼睑时,手腕突然颤抖。
粉饼盒"啪"地合上,镜中映出她泛红的眼尾,昨夜江寒逸的指尖也曾这样划过过她的眼眶。
早晨的地铁玻璃映出她紧绷的侧脸。
公文□□革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凹痕,而脑海中全是那个女人解衬衫纽扣时漫不经心的神情。
耳垂似乎还残留着被含住时的湿热,让她不得不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
林季之推开旋转玻璃门,冷气混着淡淡的香氛气息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公文包的皮质把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大堂的灯光太过明亮,几乎刺得她眯起眼。
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您好,请问您是来应聘的吗?”
前台小姐抬起头,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目光却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林季之的喉咙微微发紧,她抿了抿唇,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颤抖:
“不,我是来上班的,新入职的员工,林季之。”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的边缘,像是在确认某种真实感。
“哦,欢迎加入易安!”
前台小姐的笑容稍稍鲜活了一些,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临时通行证。
“您的工牌和入职资料都在人事部,您可以直接去那里报到。”
她抬手示意方向,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低调的裸色甲油。
林季之点头道谢,转身时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那里。
通往人事部的楼梯并不长,但她的脚步却像是灌了铅。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一下一下,像是某种倒计时。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来到人事部门口,她抬手敲门,指节在木质门板上叩出三声轻响。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推开门时,她的指尖有些发凉。
办公桌后的中年女性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弯成和善的弧度。
“你是新来的林季之吧?欢迎加入!”
李姐站起身,伸出手时,腕间的银色手链轻轻晃动,折射出一道细碎的光。
林季之急忙伸手相握,掌心微微潮湿。
“您好,我是林季之。”
她的声音比预想的要稳,但尾音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来,这是你的工牌和入职资料。”
李姐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崭新的工牌,递过来时,工牌边缘轻轻擦过林季之的指尖,触感微凉。
林季之低头看去,工牌上的照片是她上周匆忙拍的,表情略显僵硬。
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卡面,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存在。
“你的上司是公司的总裁,江寒逸。”
李姐的声音依旧温和,却让林季之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会在办公室等你,你可以先去见她。”
总裁?林季之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工牌的边角硌在掌心,带来一丝轻微的疼痛。
她勉强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