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释


    沈荔诚恳地道了谢,便放下帐纱,膝行平躺。

    正酝酿睡意,却听萧燃有些迟疑地开口:“你的伤……怎样了?”

    他指的是她这几日练习驭马时,掌心与大腿内侧的红肿擦伤。

    “已无大碍。”沈荔回道,“殿下赠予的药膏十分受用,只一夜便消肿散淤,并不会影响提笔写字。”

    “那你还生气吗?”他的声音有些低闷。

    沈荔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不通文墨,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

    只因他也姓萧,到底是皇室旁支后裔,但凡表现出一点文武双全的苗头,则势必会成为世家用来扳倒长公主执政的一个借口。

    是以当沈荔戳穿他时,他不得不防。

    “你教得很好。”

    萧燃的神情放松而认真,声音坦坦荡荡没有半点遮掩,“我问过那些学生,他们皆言你含霜履雪,是很好、很博学的夫子。”

    沈荔怔了怔。

    猝不及防,心口很轻地突了下。

    是与士人“克己复礼”截然相反的那一套——直抒胸臆、磊落不羁,如烈风叩散迷雾,强势地闯入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