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燕黛说什么“忘却前尘”。
他越发警惕,连续退走三波食物后,餐点终于不再有无忧剂气息。
或许是燕黛也不想他饿死。
这样倒好。
至少他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宁岁言坐在床边,调试着赤银,机械在灵活旋转着,可无论他怎么调试,始终没办法联系到谈任。
谈任的回应,始终没有传来。
“骗子。”他低低骂了一声,眼神发红。
还以为多厉害呢,到了这也没用了。
陌生的环境,不怀好意的敌人,他现在真的心乱如麻。
谈任到底知不知道他失踪?知道的话,会不会来找他?
他会不会这辈子都被困死在这座金丝笼子里?
之前他一致反对实化技术用于战场,可现在他只希望联盟能赢得胜利。
现在战场又怎么样了?谈任怎么样?
想着想着他又难受起来。
他喃喃着,“如果能把这些数据发出去就好了。”
真没想到他会被拐到这个鬼地方来,若是能早一步知道纪渊的身份,或是更有警惕心些也不至于这样。
可这纪渊是燕黛的孩子为什么不姓陆呢?宁岁言靠在床上,晕晕沉沉的想若是他姓陆,自己不是早就警惕上了?
而且陆天的皇后大张旗鼓给自己找一群男宠,陆天那个性子居然一点不在意?
宁岁言想着想着只觉脑袋像是被堵着一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慢慢涌上一股困意,宁岁言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陷入沉睡的那一刻,他忽然睁开眼。
不对。
他明明刚醒没多久,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困?
扶着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燕黛会这么轻易妥协?
她用尽手段想要让人失忆,供她奴役,她一定还有别的方法,是什么呢?
宁岁言摇晃着头,意识越发模糊。
一丝极淡的香气浮入鼻腔。
他忽然怔住,这是陆骁房里的香气。
也因为这样,他就没有多想。
果然,果然有问题!
他猛然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想也不想用力去拉,门却纹丝不动。
“放我出去!!”
他嘶吼着,疯了一样用拳头捶打门板。
“你们给我开门!!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却无人回应。
只有那香味,愈发浓郁,如无形的毒蛇,缓慢地蚕食着他的意识。
宁岁言的力气渐渐被抽空,手臂无力地垂下,他瘫坐在地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不能睡,我,我还没有推行,实化技术,还没,看到oga,真正获得平等权益的那天。”
他眼前的光开始摇晃。
“谈任...”他低低唤了声,陷入沉睡。
下一秒,房门静静开了。
燕黛一身轻纱,容色端丽,踩着柔软的地毯缓缓走进来。
她俯身,看着地上失去意识的宁岁言,唇角轻轻一扬。
“睡吧,”她柔声呢喃着,纤指掠过宁岁言的发丝,“等你再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心留在这里吧。”宛若恶魔低语般,“乖乖做我的礼物就好。”
......
“上将正在与帝国军交战,这群药人真是不怕死啊!好在您的战术实在完美,我们目前已解救超过一半的人质。”成缙报告着战况,难掩激动。
“不可轻敌。”
“是。”汇报完后,成缙本想关掉通讯,可想到什么他忍不住开口:“上将,陈中校想必知错,他这段时间不辞辛苦,没日没夜的搜查、整顿防务,是不是可以让他悬系一天,不,半天,再继续找人?”
谈任眉目冷了一分:“追查私逃人员是他的职责,私放帝国人,是他在将功折罪,与宁岁言无关。”
“是。”
全息屏上的通讯刚一断,成缙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战场的方向。
战场上火光连天,通讯里谈上将目光动都不动,冷静得仿佛已经将战场局面攥在掌中。
可成缙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听说他亲自带人把巴拉罗市场端了,里面的人一个没逃掉。
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说。”
挂断通讯后,审讯室内一片安静,直到响起谈任的声音:“说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