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殿外跪着,说什么也不肯走。”
江乘舟轻描淡写地,也不许其他人去管。“她爱跪那就让她跪着,不必理会。”言罢又示意彦宁,把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彦宁瞥一眼殿外,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末了却说道:
“我也并非非要用她才好。”
江乘舟闻言挑眉。她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还敢反驳她的就太少了,彦宁倒也从来不算温驯那类,不过今日摆明是闹别扭,什么心思她也懒得点破。
彦宁坐了下来,继续随同江乘舟处理着政务,就当外面那人不存在一般。
……
这是自然的,她在入宫那日时就曾同江乘舟说过,她是定要走上这条路的。
……
她站在客栈看着宋迩渐行渐远,而后收了目光,回屋里洗漱休息,兜兜转转,又取了一本书打发时间,偶尔才抬眸看眼天色。
看天色缓缓下沉,她掐着点才出了门,上了提前问老板安排的马车,去的方向却不是城西。
日落沉西,金灿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铺在街上,马车碾过落叶与之天上垂落的金丝,似乎就因此,这金丝被高天之上的某一位仙人收束而归。
修长的手指拨开马车一侧的帘子,偏头靠在那边,落进眼底的一幕幕熟悉的街景把她不知不觉牵回了才被贬时。
镜城,羑里,青塔……仿若只是大梦一场。
彦宁阖上眼,再度睁开眼已然到了红色高墙前。
宋迩才从皇宫中出来,浑身只透着一股疲倦颓败,看来和江乘舟谈事一点不顺利。
她见着一辆并无任何标志的马车缓缓过来,打量一番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彦宁还在客栈中等她,只与其擦肩而过。
彦宁下马后只见到了那人的背影,她望了许久,定定地看着,直到一声巨大的吱呀声才把她唤回了意识。
这是她第二次来皇宫。
红墙极高,古铜的巨门将要合拢,彦宁这才不徐不慢上前:
“且慢。”
宫中侍卫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人,都在悄悄戒严,只是没想到她直挺挺地就走过来,纷纷交换眼神,拿不准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留一人上前抱拳。
“我等未听说陛下有召,今日天晚,若求见陛下还请改日再来吧!”
彦宁态度不卑不亢,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过去。
“见或不见还听陛下旨意,请您代我呈与陛下,我就在此等候。”
那人也不敢接,仍然抱拳低头。“若是要紧自然当禀报陛下,只是敢问大人贵姓?”
“鄙人彦宁,羑里军监军,有劳您。”彦宁也懒得管他是何想法,执意要递他。
听了她的身份,他只能讪讪接过,唯恐耽误了什么白白受罚,转身进宫赶到御书房禀报,江乘舟听后点头,这才由由阿弥接过信展开递到江乘舟手里。
江乘舟草草看后对他道:
“将人带进来。”
“是。”
见人马不停蹄地回去,阿弥垂眸开了口。“陛下不用我去接她?这样也好能试试她。”
“不必,她还没那个面子。”江乘舟重新提起笔,在未批完的奏折上最后落下几字,阿弥看着,等墨迹干得不会淌下立即上前收起。
江乘舟将笔搁在笔架上,看着走回来的阿弥。阿弥一感受有目光注视就心道不好,直接跪了下了。
江乘舟也不意外,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淡淡道:
“先前消息说她和宋迩之间不清不楚,我知道你听进去了,你想探她什么?不妨和我说说。”
阿弥汗珠都掉了下来,立刻将额头压到地面。“奴婢不敢。”
江乘舟只睨她一眼。
“我知道你忧心她,只是她也不是孩子了。今日你也见过她,她私下如何同你说我不晓得,只是无论如何,她自己选的路总也是自己负责。”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串脚步,太监叩门禀报。“陛下,彦大人到了。”
江乘舟首先还是看阿弥,“起来。”后又才对太监道。
“让她进来。”
阿弥松了口气忙不迭起身,她才在江乘舟身边站好,彦宁就进门跪下。
“见过陛下。”
江乘舟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态度,只是又复取彦宁递上来那信笺,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她道:
“过来。”
阿弥有些惊讶,江乘舟很少让人直接坐到自己身边,她那谨慎的性子惯不得一点差错。
彦宁倒是一点不怵,站起来毫不犹豫就走了过去,乖乖坐到江乘舟身侧,神色淡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