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宏远看她反应知道她是认出了彦宁的笔记,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宋迩的反应却和他预料得完全不同。
宋迩彻底平静下来,听他说话也只是瞥了眼,自顾自地整理来下衣服,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希望我能尽快看到退婚的消息。”
彦宏远送着她出门,笑意盈盈地,还觉得这次多亏他机灵,整个大获全胜了,没成想宋迩却留了这样一句话,他的笑容瞬间僵固在脸上。
“将军这……”他还想要找补,宋迩却看也不看他,兀自往外去了,留下的只是命令:
“我只看结果。若是有关这桩婚事的任何消息传出去,那彦家尽管试试后果。”
宋迩泰然自若地往外走,没管身后面色难看的彦宏远,她知道自己的话他必然是听进去了,听不进去就要付出代价,今日谈话中彦宏远大概只听得懂这个。
她现在所想的还是找人帮忙。
彦宁骗了她,而她需要知道彦宁的下落,需要知道她是否安好,其余什么的她都顾不上了。
自然而然的那个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下一刻,一辆马车稳稳停在宋迩面前,像是许愿成功般,苏家大财主撩开帘子笑吟吟对她道:
“可让我好找。”
苏钦年是特意来寻她的,不过令宋迩有些意外的是这马车上除了苏钦年自己外,她还带了个男人。
“宋将军好久不见。”陈之精神抖擞地与她问好。
宋迩没搭理他,上车后坐到苏钦年身边,用手支着头满脸疲乏。
苏钦年早听说过彦宏远什么德行,提前守在这里等宋迩,看她如今这个样子大概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本来还想直入主题,看她那样子却觉得不忍心,于是生生止了话头闭上嘴。
陈之是个不识趣的人,看不懂现在的形式,好在苏钦年提前踹了他一脚,这才没让他说出来。
“……你这次回来还是住客栈的吧?不是之前才和你说,要是王府没人收拾就来我家住么?怎么又不来。”苏钦年假意埋怨道。
宋迩自然不是傻子,这没多宽的车厢里两人那些小动作难免会引起她的注意,直接对上了苏钦年:
“遮遮掩掩做什么?又不是孩子了,直说便是。”
苏钦年暗自叹气,心说这人真是不该敏锐的时候瞎敏锐,她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陈之可不管她纠结个什么,急吼吼地率先开口。
“将军可知道彦小姐怎的留在宫里头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宋迩一愣,眼睛直接望向苏钦年。苏钦年无奈抿了抿唇,心里把这死小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无奈说出了实情。
“先说好,你可不能怨我瞒着你。你方才那副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死了呢,我不敢说,但是既然兜不住了就不兜了,你庆幸好歹我还愿意……”
“说重点。”宋迩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她在找彦宁的时候苏钦年就忽然出现送出了她想知道的内容,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怪异。但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有人主动送上来,就算是在布局整她那其中肯定也包括了真正的信息,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自己错过了。
苏钦年对她翻了个白眼,心说青梅竹马的情谊都是白瞎了,无奈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昨日陈之见到她去皇宫了,但她就一个人,我知道你们,”她顿了顿,瞟了眼陈之暗示自己不方便明说,接受到宋迩那微不可闻的点头时才接下去。
“我知道你俩这阵总是形影不离的,而且怎么她去皇宫你居然不在?总觉得不大对,就捎上她找你来了,看着样子,果然是有点事情?”
宋迩脸色直接随着她的话灰败下去,她咬紧了嘴唇,闭上眼,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见了就会觉得她万分痛苦。
她终于知道昨日江乘舟和阿弥为何那种态度了。
她整个人都难以镇定,苏钦年瞧她那样子忍不住担心,伸手扶上她的肩膀轻轻捏了捏。宋迩几乎面无血色,对于苏钦年的安慰也视若无睹,满脑子都是自责。
她无法想象,她说了那样的话后江乘舟对待彦宁又会是怎样的态度?
陈之没留意她们这边的状态,反而自己琢磨起来,若有所思道:
“不知道两位大人这几日有没有听闻什么民间传言?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圣上一直不婚不纳,传言揣测圣上是无法生育子嗣,血脉亲族又只剩下她一人,都说只能再单找外人来继承,圣上现在把彦大人带进宫去会不会就是因为——”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是突兀地感觉有些发凉,心里头十分不舒服,于是住嘴往前面看去,却没想到一抬头就对上了宋迩的视线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宋迩不知何时换了个姿势坐着,手肘都搁在了大腿上,大咧咧往那一坐,半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