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位长老此刻皆是面色铁青,愁眉不展。
因为牌桌上的第四个人,已经换成了碧青。而碧青面前那堆由上品灵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只见那张长老颤颤巍巍地从牌堆里摸出一张符牌,犹豫了半天,仿佛那张牌有千斤重。最终,他心一横,眼一闭,将牌打了出来。
“胡了。”
碧青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波澜。她轻轻推倒面前的符牌,一排整齐的、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图案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十三……十三幺?!”张长老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不玩了!不玩了!”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碧青,吹胡子瞪眼地吼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身为妖族,怎么可能对我们人族的符牌之术如此精通?!老夫本来还看在掌门的面子上,对你礼让三分,现在看来,你定是那御兽宗派来的卧底,专程来赢我们灵石的!”
“哎哎哎!老张!愿赌服输啊!”水云华掌门此刻一扫之前的颓势,喜笑颜开地护在碧青身前,顺手就把张长老输掉的灵石扒拉到自己这边,“别激动!就算是卧底,那也得先把账结了再抓嘛!”
“水云华!你!”张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他,“还有你!自己技不如人,竟然叫一个妖族小辈来帮你代打!你这老东西,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怎么就不要脸了!”水云华一挺胸膛,理直气壮,“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再说了,刚才换人的时候,你们不都拍着胸脯答应了,说让小丫头见识见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吗?怎么,现在辣不过,就想耍赖了?”
一时间,几位在宗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竟像市井泼皮一般,吵得不可开交。
“闭嘴!”
一声清斥,如同冰锥般刺入嘈杂的争吵声中。碧青实在是被这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吵得心烦,忍不住喝了出来。
瞬间,雅间内鸦雀无声。
几位平日里不是一峰之主就是宗门宿老、跺跺脚北州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此刻竟像被先生训斥的学童一般,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少女。
碧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目光最终定格在张长老身上。
“张长老,我此前便说过,我有幸得到一位人族前辈的传承,其中恰好就包含了符牌之术。就在前两天,我还把御兽宗副宗主的儿子打得差点学狗叫。请问,御兽宗的卧底,会这么对待自家的少主吗?”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锐利:“况且,怀疑也需要证据。若是毫无根据地凭空臆测,只因我身为妖族,只因我赢了您的灵石,便给我扣上‘卧底’的帽子,那我解释再多,在您看来,也不过是巧言令色的狡辩罢了!”
“就是就是!”水云华掌门立刻在一旁帮腔,“你们有什么证据!老夫可是仔仔细细检查过的!这丫头身上干干净净,可没有那御兽宗特殊的神魂印记!而且,这要真是卧底,不更应该敬小慎微,生怕惹出事端吗?哪还像这丫头这样显摆!”
“呃……”被碧青这么有理有据地一通抢白,再加上水云华的补充,张长老那股因输钱而起的火气顿时泄了大半,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说……说的也是……那齐昊之事,老夫也有所耳闻。罢了,是老夫气急攻心,狭隘了。这位碧青小友,我……”
“我可以不要这把胡的灵石。”碧青见好就收,话锋一转,抛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但作为交换,我想请问各位掌门、长老一个关于水云宗历史的问题。”
一听可以不用给这把“十三幺”的灵石,张长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刻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
“问!随便问!只要是水云宗的历史,就没有我老张不知道的!我敢说,在这方面,我可比水云华这个只知道打牌的老东西要熟悉得多!”
碧青抬眸,清冷的目光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道:
“十五年前,宗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雅间内刚刚缓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原本还一脸豪气的张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他两位长老也纷纷低下头,或端起茶杯,或整理衣袖,避开了碧青的视线。
碧青心中了然。他们都知道,但他们,不敢,或者是不能说。
“咳咳,”水云华干咳了两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脸上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走上前,拍了拍碧青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碧青小友,这不该打听的事,还是别打听了。我们不怀疑你是卧底了,这样,灵石分你一半,咱们出去学术法,如何?”
“我只能说,”那位脾气火爆的张长老终于还是艰难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