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峰
声,“我们又如何信你所言非虚?!”

    碧青的嘴角,缓缓几分锋锐的弧度,她反问道:“雷俊师兄,我且问你,莫非每一个拜入水云宗的弟子,都要将自己的生平过往、奇遇传承,都事无巨细地向铁律峰尽数汇报不成?”

    “这自然不必!”雷俊眉头微皱但随即又沉声道,“但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人族!而你,是妖!人妖殊途,自古有别!”

    “自古有别?那敢问雷俊师兄,昨日那不问缘由、强闯山门、出言不逊、意图轻薄同门的,可都是那人族的齐昊。我虽为妖,却知晓恩怨分明,自愿挺身而护水云宗颜面与灵药峰众师妹的周全;而齐昊身为名门正派弟子,却行事乖张跋扈,师兄又当如何评判?”

    “再者,我水云宗山门前那只啸风虎,它可是妖?宗门之内那只名为‘小白’的灵猫,它可是妖?它们皆忠心护主,恪尽职守,又当如何论断自古有别?既然水云宗如此不喜妖族,又养着他们做什么?师兄这‘人妖殊途’之论,未免太过武断,也太过伤人了些。”

    碧青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我以为,辨人论事,当以其行,而非其身;当以其心,而非其名。若以出身血脉论断善恶忠奸,那与那些视万族为蝼蚁、自诩血脉高贵的魔族,又有何区别?”

    “你……!”雷俊被碧青这番话驳得脸色涨红,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清冷的女子,言辞竟如此犀利,竟将他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他虽然执拗,却并非不讲道理之人,碧青所言,确实让他一时无法反驳。

    “说得好!说得好啊!”

    就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的赞叹,打破了殿内的僵局。

    只见一直坐在上首、看似闭目养神的水云华掌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抚掌赞道:“辨人论事,当以其行,而非其心;当以其心,而非其名!好!好一个‘当以其行,而非其心’!她昨日为我水云宗弟子颜面,不畏强权,敢于为我宗弟子出面挑战御兽宗,已经是证明了自己,我水云宗立派千年,靠的从来都不是森严的戒律,而是兼容并包、有教无类的胸襟。”

    “雷俊,这次你可是输了,这丫头虽然是有些秘密,但是咱们修仙之人又有谁没秘密呢,她既已是我水云宗的护宗神兽,那便是我水云宗的一份子!日后,若再让老夫听到有谁因其妖兽身份,便在背后非议、排挤,休怪老夫的戒律尺不认人!”

    “是!弟子知错!”雷俊闻言,脸色变幻数次,最终还是朝着水云华掌门和碧青,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声音虽然依旧有些生硬,却也带着几分诚恳。

    “不过她讲的如此之好,要不咱们今天讲课就到这?” 但刚严肃的说了两句,这掌门就开始想溜了。

    “您上次讲那‘炼虚期神魂凝练之法’,才讲到一半,说那神魂之力如同面团,要反复揉搓,可揉搓到什么程度才算合适?用什么火候去‘烤’?您还没说呢!我们这都卡着好久了!” 白芯旁边的阮雪赶紧提醒,生怕让这掌门糊弄过去了,再听就又要等一月了。

    “哦?哦对对对!有这回事!有这回事!”水云华掌门被阮雪这么一提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又坐了回去,干咳两声,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咳咳,那什么,咱们接着讲,接着讲啊!说起这神魂凝练,它就跟老夫我最近研究的这符牌之道一样,讲究的是一个‘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