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不必多礼。”
“哦?王后认得臣?”葛云野憨态可掬,完全看不出是杀伐果断的将军。
“虎父无犬子,葛云将军与大人如此相像,本后怎会认不出来?”
葛云野愣了一下,仰天大笑起来,看样子也是性情中人,拿起杯中酒,恭敬地隔空一敬。
他率先出声问候王后,为的便是让那些没眼力见的人,对王后有些尊重,他看向对面坐在元亲王身边的一排朝臣,不屑一顾地剜了一眼,才坐下。
“南启使臣到~”
萧玦心一凛,抬头望向铺满阳光的大殿,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朝着她走来。
袁卿面容并未有太多变化,依旧是谦谦公子的姿态,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文雅。
萧玦盯着阳光,抑制着紊乱的呼吸。
袁家对公主悔婚却未被降罪反而高升,明眼人都知道袁家找到了更强大的靠山,也都心知肚明靠山是谁。
世家大族得势之人,争先恐后地来踩她一脚,只为得到靠山的青睐,平步青云。
到最后,落魄受伤的只有萧玦一个,她孤立无援地去求王兄,却被拒之门外。
想到这,萧玦猛地闭上双眼,再睁眼时,都没意识到眼角溢出的泪花。
祝焰看见了,他虽没转头,用余光瞥见了萧玦眼角的泪,心一顿,放在膝上的手默默地攥紧,看向袁卿,眼底闪过杀意,转而化作嘴角一抹凉薄的笑。
他以为萧玦心里放不下袁卿,想起过往才悲伤落泪。
袁卿带着使臣团,弯腰行礼,“南启使者袁卿,参见王上,王后。”
“免礼,赐座。”
“多谢王上,王后。”
萧玦已收回了情绪,神色如常地静观其变。
为了迎合南启的特色,宴会上的舞乐都换成了柔美的风格,原本那是萧玦最熟悉的曲调,如今听起来却像是对她的讽刺。
苦涩的情绪涌上心头,唯有喝酒来消解,萧玦伸手去拿酒杯,却被祝焰一把挡住,端起旁边的酸梅汤,放在她面前,低沉声音听不出情绪:“王后,还是喝这个吧。”
萧玦不满的情绪,无处散发,只能默默地咽下,吃的东西也味同嚼蜡。
典客李凡:“王上,南启使臣为表诚意,也将派人献舞一曲。”
心早都飞走了,祝焰哪还有心思看歌舞,只想赶快结束,不耐烦地挥挥手。
萧玦压抑着情绪,头皮发麻,以至于看到带着面罩的袁吉出现在舞者之中,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恼火。
许久未见,两人隔空,互相剜了一眼对方。
一曲舞毕,朝臣眼观鼻鼻观心,瞧着王上王后脸色都不是很好,也不敢表露喜色,唯有李凡鼓掌道:“永吉公主,简直是天人之姿啊。”
李凡眼珠一转,谄媚地笑道:“这永吉公主与王后情同姐妹,不如一同为王上献上一舞?”
萧玦一个冷眼瞪过去,祝焰说出她心中所想,:“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看王后跳舞?”
“是,是臣失言了。”
李凡急功近利,想就此引出永吉公主做妾一事,谁成想王上一点机会不给。
“使臣大人一路北上,舟车劳顿,今日便先休息下来吧,诸位辛苦了,宴会就到这里,回去好好歇息吧。”
听了这话,底下人还在犹豫,萧玦第一个利落起身,没等祝焰自己回宫。
本就头脑昏沉,又经历过这样消耗心神的宴会,萧玦早都没了精神,还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祝焰来了月华宫,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今日王上叫臣妾去使臣宴会是何意?”
祝焰紧了紧后槽牙,“本王能有何意?想着万一王后思念家乡之人,正好借此机会见见,以解相思。”
萧玦火气一下子上来,“王上这话是何意,你还是觉得我对袁飞有情?”
“青梅竹马的情谊,岂能说放下便放下?王后今日不也触景生情地流泪了吗?”
萧玦气笑了,祝焰就是故意的,看着毫不在意,暗地里观察得那么仔细,非得看她难堪。
“今日宴会上本后与袁卿未曾说半句话,未多看他一眼,不知还做了何事,令王上疑心?”
“王后自己心里最清楚。”
萧玦不想跟祝焰再纠缠下去,反正她说什么祝焰都不会信。
“王上请便吧。”萧玦腰板挺得直,话也直接,“我不想看见你。”
嫉妒冲昏了头,祝焰上前两步寻着萧玦的目光,“那王后想见到谁?亚青吗?”
萧玦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氛围寂静了起来,祝焰轻笑着说:“王后,打得好。”
“出!去!”
“萧玦,你从不跟我说你的心意。”祝焰步步紧逼地去寻萧玦的目光,冷漠的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