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时无语。
黑车乱七八糟地横冲直撞,然后不受控制地装上绿化带,连车带人一起翻了个底朝天。
周铭觉得这就是报应,不需要他来搞小动作,可以和老板报备了。
一缕缕黑烟从黑车里冒起,还有骂骂咧咧又一只腿骨折的高宸,从车门里爬出来。
得到消息的宋律洄,也没预料到此人如此倒霉,他心情愉悦地看向手里的名片,不由自主地想起顾京清。
她……还没醒?
—
此时的顾京清还真的没醒,室内昏暗,她一直深睡到下午,才悠悠转醒。
昨晚一直做到凌晨三四点,顾京清精神和身体双双缴械投降,到最后,连意识都已经飘忽不定。
最后浅薄的感知,是温热的水流淌过身体。
顾京清醒来,大脑发懵,痛感贯穿全身,双腿有一种令人麻木的酸楚。
她发出经典的灵魂三连问,动作僵硬的起身,昨晚的一幕幕,走马观花似的闪过,她发丝凌乱,眼神惺忪,突然颓败扶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余光里一抹黑金掠过,顾京清两指一夹,发现是一张名片。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段露水情缘,他们可以默认没发生过,也可以秘而不宣的保持。
顾京清低头,长发遮住眸中的情绪。
手机里是薄欣悦发来的消息。
星月:【在吗?】
星月:【还没醒?】
星月:【怎么一上午不回我消息?发生什么事情了?】
星月:【我给你订的房间,你怎么没住啊?】
顾京清看完,每条消息挨个回,薄欣悦立刻打来了电话。
“清清?你怎么了?”
薄欣悦是略带焦急的语气。
“我…我没事。”
顾京清咳嗽一声,突然听到沙哑的嗓音,才猛然意识到嗓子哑了。
薄欣悦一愣,关切道:“你生病了?”
顾京清有点心虚,不自然的含糊其辞:“是……的。”
薄欣悦想到昨晚的暴雨寒风,心疼的不行,觉得清清还是少说话为妙,她挂了电话,给顾京清发了几条的关心话,让她注意身体。
顾京清一一答应,等自己差不多适应好,打理收拾一番,退了酒店。
走时,她冷着脸色,看向那杯水,一言不发地离开。
渐入黄昏,落日西沉,光与暗相互模糊交融的暧昧时分,高楼的玻璃幕墙,将太阳撕扯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是人生百态。
顾京清驱车赶往工作室,也不忘记报复回去,她不会忘了自己被人算计。
她安排一个人,会照她的办。
—
被炒鱿鱼又出了车祸的高宸,正在冲旁边的病人吐苦水,一肚子的怨气,噼里啪啦地说不完,病友耐着性子听他唠叨。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他的斯文书生样骗了不少小姑娘,高宸装模作样,脸色虚白地躺在病床上,他眼睛滴溜一转,开始装可怜。
护士可能习惯了,没有搭理他。高宸觉得无趣,索性不装了。
病友对着他翻白眼,内心无语。
高宸上下打量护士,啧啧连叹,护士注意他的眼神,神色更加冰冷,她故意在给伤口换药时,力道加重了几分。
他瞬间老实,脸色苍白,嘴上求饶。
护士没理他,出门时冷冰冰的看他一眼。
深夜,万籁寂静。
小腿骨折的高宸尿急,磨磨蹭蹭地爬起来,想要叫醒旁边的病友,但是对方睡得很沉,一点也没搭理他。
他只能硬着头皮,蹦蹦跳跳地去卫生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束,他洗手,抬头发现镜面上一道人影闪过,吓了他一跳。
他惊魂未定,颤颤巍巍地转头。
没有人,只有水滴的声音和寂静的黑。
他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吓自己,他转身继续洗手,接下来的一幕,险些让他肝胆俱裂。
凭空出现的黑衣男人,举起手中的刀冲他刺了过来,惊恐声被对方手堵住,黑衣人的速度极快,行事利落,二话不说一脚踢向高宸受伤骨折的腿。
高宸发出一道痛哭哀鸣,嘴里支支吾吾。
他痛得冷汗津津,脖颈一疼,被打晕了过去。
黑衣人慢悠悠地脱了衣服,继续去当他的病友。
高宸是被病友第二日早晨发现的,并且善良地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他意味深长地看气若游丝的高宸进入手术室,返回病房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