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大床铺着灰色的床单,程纵手一抓,软的不像话。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许野汶的粗布床单,轻易都不起褶皱的,只有他们在上面翻滚的厉害的时候,才会起折痕。
许野汶让他把腿抬上来,程纵体质原因,双腿纤细光滑,他自己没有留意过,许野汶总说不出口看看腿一类的话。实际是个行动派。
程纵那句话轻易就激怒到他,不够努力吗?不够厉害吗?事实是到现在程纵的肚子也没个动静,他真不如十八岁的自己吗。许野汶眸光晦暗,暗地里跟自己较劲。程纵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他还没有结束。
翌日天光大亮,程纵还在睡,许野汶拿着他的手机,从他的通讯录里找主管的电话,拨出去,那头听到陌生的声音一愣,许野汶替程纵请假,说他生病了,要休息两天。程纵主管说两天啊?我们程师傅上班到现在,都没请过假。许野汶不去揣摩那边什么意思,只说嗯。那边同意了,许野汶方挂断电话。
程纵是被弄醒的。
许野汶伏在他上方,程纵还去搂许野汶脖子,搂到一半,觉出不对劲了。“今天不是周一?”程纵哑声,嗓子实在沙的不像话。许野汶端起床头的凉白开,喂给他。
“是。”
程纵说:“那你快些吧,我上班要迟了。你下午才去台里吗?”
“今天不去。”许野汶抱着程纵,说:“我给你请假了。”
“好端端的请假干嘛呀。”程纵不解,许野汶朝早的表情并不晴朗,反而有些许的阴郁。程纵想他这是怎么了?许野汶说你好端端吗?不见得。程纵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要去洗手间,拖着双腿下床,险些栽倒,才恍然大悟。
许野汶一把将他抄起,说:“怀上小孩再去上班好了。”
程纵不知说什么好,只道不该拿这件事惹他。“急不得,还是……顺其自然吧。”程纵跟许野汶说那吃个午饭,下午再去上班。许野汶说不上,他们都请了两天假。程纵说两天啊。两天!
“你有那么爱上班吗?”许野汶让程纵自己坐。
程纵有气无力道:“错,我只是爱钱。”
许野汶:“那你爱钱还是爱我。”
程纵有时候很喜欢许野汶问这种问题,他们躺在床上,听林忆莲的词不达意。听很多歌。做着无比过火的事情。欢愉过后大脑短暂的空白,相接的四目也在放空,忘记一切,也忘掉自己是谁,只有发自躯体本能的拥吻。
黏膜被舌头滑过,程纵的初吻就是这么被许野汶夺走的,在似懂非懂的年纪。确切来说,程纵在不懂爱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自己奋不顾身的主义,先认定了许野汶这个人。许野汶绝非完美的人,方方面面,他对程纵甚至比对别人还要坏。程纵想这种坏体现在哪里呢,体现在他的坏脾气,他的小性子,他绝对不会展露在人前的脆弱。程纵不要完美,他要许野汶的立体,要许野汶光鲜靓丽的明面,也要许野汶千疮百孔的暗面。
他还是会哄许野汶,第二天两人都出门上班去了,中午程纵给许野汶发短信,说
——败家爷们,这个月的全勤给我请没了。
许野汶:多少。
程纵:不多,也就许野汶的一个吻。
许野汶:你等回家的。
许野汶是比程纵要早下班的,在家里洗手作羹汤,很是贤惠。这是程纵的原话。程纵刚回家,就被许野汶摁在门上吻,吻到两人气喘吁吁,程纵腿软,靠借许野汶的力不至于滑坐在地上。他其实挺害怕刚下班就跟许野汶亲密接触的,怕许野汶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所以刻意跟许野汶保持一定距离。
“多少?”许野汶问的没头没尾的,程纵没反应过来。“我的吻值多少?”
程纵死死抿着唇,觉得一百块这个数字轻薄了许野汶,许野汶本人听到也不会高兴的吧。程纵想从玄关溜走,被许野汶堵在墙边,带着问不出来誓不罢休的气势。
“你再亲一个,我就告诉你。”程纵小声,像在骗许野汶亲他。
许野汶蛮横的吻上去,程纵被他顶开唇缝,他的手搭在程纵腰间,程纵牵过来,摸着他的无名指戴戒指。许野汶顿住,低头看手指,上面赫然是一只低调的戒指。
“值这个。”程纵跟许野汶嬉皮笑脸,趁着许野汶发呆的功夫,冲去卫生间洗澡,他不要一身油烟味的出现在许野汶跟前。
花洒直响,浴室门把手转了两下,程纵愣了下,朝门外的许野汶说:“你等下再用,我在洗澡。”
“洗澡还锁门,你防谁呢。”许野汶倚着门框,抬手看戒指,边跟程纵聊天。程纵怎么连个名字缩写都没往上面刻啊,许野汶捏着戒指转了又转,眼弧是弯的。
程纵不说话,冲凉冲的很快,许野汶在门外的缘故,他穿的很整齐,带着一身水气拉开门,许野汶扛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