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纵对许野汶说:“等我妈走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至于是什么补偿,他倒没想好。这句话提醒许野汶了,许野汶默不作声,脑子转的飞快。
许野汶跟着程纵和曹青萍去看房,没说具体要不要买,只说看看。曹青萍说楼盘得看好,别买了还没住上房子开发商跑了。许野汶觉得他这个婆婆挺会过日子的,眼光很刁钻,地段采光那些就不说了,连楼里有哪些住户也要跟销售盘问的。曹青萍说,我们是有身份的人,不能住太低档的小区。
这有身份的人,可不就是说许野汶。程纵那份工作都在跟菜打交道,能见到什么人。又不比许野汶,要上电视。
程纵朝许野汶挤眼,意思是看吧,她心里有你。许野汶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总归不是讨厌。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关怀了,尽管曹青萍关怀他是基于关怀程纵的前提下。
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曹青萍也不嫌累,问许野汶什么想法。许野汶想她怎么不先问程纵呢。她见他不说话,拍板道:“还没见着喜欢的是吧?”
许野汶都被她弄得腼腆了。
接着看。
曹青萍打算在这儿住足一个月,程纵对她的稀罕劲儿早过了,开始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走。曹青萍说程纵烦人,她乐意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也没个准信儿。
周六晚上,程纵去许野汶那里住。许野汶叫他过去的,程纵颠儿颠儿就去了。曹青萍在这极限的时间里还结交了牌友,晚上就爱打牌,根本不管程纵的。他俩又不是七八年前了,都这么大人了,她才不稀得管。
程纵是六点半到许野汶那里的,傍晚暮色尚未四合,天光散发着最后的余热。
许野汶叫程纵进卧室,程纵都还没吃饭呢,刚问许野汶谁做,就见许野汶拉开实木衣柜,一水儿的衬衫西装旁边,挂着一件杏色旗袍。程纵愣住,意外的看许野汶。许野汶身上的西装还没换,领带扯松,袖口也解了,别有用心道:“照着你的尺寸做的。”
程纵装傻充愣的取白衬衫,照着自己肩膀一比划,说:“还是大。”
许野汶吊吊眉梢,眼含痞气,高大身量逼近程纵,差点儿没把程纵挤进衣柜里。程纵都要唯唯诺诺了,他实际非常讨厌女装,这个讨厌是指要他自己去穿。程纵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性别认知障碍,从他十二岁开始,对粉色那类被指向女孩儿的颜色就很是抗拒。他下面藏着缝,那条缝隙使他即无法站在男孩的阵营,又无法站在女孩的阵营。他到底是谁,他该去哪个厕所?这些生活中的琐碎小事简直要把他逼疯。他是变态吗?他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泣,捶打自己的下面,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正常一点。又或者是,为什么不能多一些人跟他一样,好使他没那么不一样。程纵因此排斥那些女孩的标签出现在他身上,发圈,头绳,裙子,以及鲜艳颜色的衣服。他就要黑色,深蓝色,军绿色,他要他在人前绝不会被认错。
程纵躲避许野汶期许的视线,软声说:“不要了。行吗?换一个,我给你咬。”
许野汶不知程纵心里的顾虑,他取出那件在吊灯下泛起珠光色泽的旗袍,说:“老婆,做人要讲诚信,说好的补偿,你要耍赖吗。”
程纵不肯抬头,低垂的视线依旧能看到那杏色上银线绣的大花。穿上就变女人了。程纵猛烈的摇头,想要推开许野汶。许野汶一把将他抱住,不许他逃走。循循善诱道:“试试新衣服,我们关上门自己看。嗯?”
程纵双手手腕抵在许野汶胸膛,突然开始捶他,一下一下,许野汶被捶的不怒反笑。
“我陪你妈看房也很不容易哦,老婆,我们互相体谅一下彼此吧。”许野汶拦腰将程纵抱起,去到床边,一面斯文道:“我小时候过年才有新衣服穿。”
又来这套。许野汶说这种话,就是要让程纵对他心软。哪怕这是事实。岳国妮就是给他捡了很多衣服穿啊,只有大年初一那天,他才会穿上新衣服。这跟他要程纵穿杏色旗袍有关系吗?许野汶笑了,只道有。
“老婆穿新衣服就是让我过年。”许野汶哄着程纵,边伸手解程纵的纽扣,程纵乖顺的坐着,许野汶充满魔力的双手安抚着程纵,程纵不再像刚才那般激进。
程纵抿着嘴唇,良久,憋出一句:“就一下,我就换回来。”
许野汶笑着拱拱程纵的鼻尖,目光和煦,不接腔,潜台词就是不。
程纵站起身,许野汶低头给他扣盘扣,杏色衬得他面白细嫩,一抹好颜色。窄腰玲珑有致,许野汶眸光一暗。程纵不自在的揪下摆,揪开叉的部分,嫌太高了,露出白白的大腿。许野汶定的就高,反正又不能穿出去,有什么所谓。
“可以了吧。”程纵局促不安的问,言语间拿起自己的衣裤,要去换回来。许野汶眼疾手快的将他抱住,真有力,程纵霎时被抱的双